长乐陵园依山傍水,据说建造前请无数大师测过,风水极佳,价位在当地也是最高的那一档,普通人攒一辈子的钱都不一定买得起长乐陵园的一块墓地。
今天停了雪,但风还是不小,打在陵园道路的树木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要是大半夜来这里,阴风测测的,还真有点吓人。
谢宁跟着谢敬和夏皖祭拜完外公外婆,又去两位老人旁边的一块小墓碑上香。
那是谢宁舅舅的陵墓,他舅舅在他小学时就病逝了,那时候谢宁太小,人还在南方,如今要不是每年都来上一次香,都快不记得他还有个舅舅。
谢宁的外公外婆就两个孩子,听说他舅舅病逝时都还没结婚,老人家悲恸过度,身体也慢慢地不好了。
夏皖祭奠完,突然开口说“你们先去车上等着。”
谢敬低声说“夏皖”
夏皖沉着脸,脸上情绪莫名“让我和我爸我妈,还有我哥单独说会儿话。”
谢敬还想劝,看她这表情,最终只叹了口气,把谢宁带回了车上。
谢宁走到半路,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夏皖慢慢地蹲下身子,摸了摸墓碑上的名字。
他的心莫名刺痛了一下。
谢敬说“我和你妈,也终有一天会先你一步离开的。”
谢宁“”
谢敬望向布满墓碑的山头“现在我们都还在,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开,有什么矛盾都能慢慢解决。我只希望,你别等到我们不在的时候,才开始后悔。”
“宁宁。你妈妈性格太倔强,她决定的事谁也劝不动,我这个人,又优柔寡断。也许我们不是好父母,但我们希望你更好的心不是会变的。”
谢敬摸了摸他的头“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说让我们当作没有你这个儿子,你妈的亲人就剩这么几个了。”
谢宁淡淡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夏皖回来时眼圈红了一片,像是哭过了。
车子始出陵园时,谢宁转过头,视线落在“长乐陵园”的牌匾上。
他的目光冷冷清清的,似是不知悲喜为何物。
他不知该怎么告诉谢敬,他其实,已经很久很久,都体会不到亲情的温暖了。
再怎么努力去感应,都只是那种淡淡的,仿佛和这个世界隔着一层的迷蒙。
深想,又隐隐作痛。
晚上还是回的大院。
谢宁看了眼床头并列摆着的两只兔子玩偶,沉闷的心情好转了一些。
他发了会呆,拉开衣柜正打算拿换洗的衣服,猝不及防又看到衣架上那件黑色的大衣。
是昨天庄延非要让他穿回来的。
似是心有灵犀,他刚想起庄延这个名字,手机就响动了起来。
这次庄延直接发了个视频通话。
谢宁愣了下,慢慢地点了接受。
庄延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宁宁”
谢宁“嗯。”
“今天我没办法再来拐你了。”庄延叹了口气,“家里亲戚太多,出不了门。”
谢宁连忙说“不用我今天也不想出去。”
庄延靠在墙壁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和你通话。”
谢宁“你要是有事就去忙。”
“没事。”庄延摇头,“都是亲戚在唠嗑,家里长家里短的,我嫌烦,跑又跑不掉。”
谢宁轻轻应了一声。
庄延轻笑“本来不该这个时候还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