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她吃了,一根不剩。
只是刚吃完,就有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胃底部涌上来。
她慌乱地捂着嘴,快步跑到洗手间。
混合着胃酸的粘稠物,在下一瞬,便顺着她苍白的唇角呕吐了出来。
直到将胃里边的东西,吐得干净了。
她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慢慢抬头。
眼前的梳妆镜,宽大而明亮。
清晰地倒映着她那张惨白到没有一丝红润的脸蛋。
而唇边挂着的一丝鲜红血液,也十分突兀地蹿进她那无力半阖起的黑眸里。
她蓦地想起,今天上午去医院取回来的检查单……
纸上的各项检查结果,以及当时医生脸上流露出来的同情和怜悯,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她得了胃癌,而且还是晚期的。
就算今晚周梓安不赶她走,她也会自动消失的。
毕竟,她因疾病而迅速枯萎的容颜,难看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嫌弃。
又何况是那个把她当做替身的周梓安呢?
原本,她想在消失前,再贪心地跟周梓安吃一顿晚饭,看一看那张让她留恋不舍的俊颜。
即便清楚地知道两人之间,早已无话可话。
可是……
只要能够坐在一起,静静的呆一会儿。
她就会很满足的。
她百般哀求,才求得周梓安同意今晚回来陪她的。
可是却在她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在听到那个‘她’要回来的时候,所有的激动和兴奋,在瞬息间统统都毁于一旦。
打开水龙头,双手捧起一掌凉水,狠狠地浇到脸上。
丝丝凉意,浸润心扉。
微微驱散了颊边积聚的阴郁死气。
女孩儿按压着阵阵发疼的肚子,扶着楼梯,缓步来到二楼的主卧。
打开吊灯,昏黄的暖光照亮了整个冷清的房间。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每个角落都很整洁,一看就是有人经常在打扫整理。
周梓安让她收拾东西走人。
其实……
她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收拾的。
因为这里的一切,没有一样是属于她的。
当初周梓安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找上了她,给了她救治重病弟弟的希望,却强迫她成为了他那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
不容商量地将她带进了这幢别墅,逼迫她学习另一个女孩儿的走路姿态,说话方式,甚至连吃的,穿的,用的,都必须按照那个女孩儿的喜好来。
她只是一个替身,她知道的。
她不过是那位被周梓安放在心尖上的卑微幻影而已,她真的知道。
原本这些都没有什么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对周梓安生出了一丝心疼。
这丝心疼,在她那孤寂的灵魂里慢慢发酵,终于在某一天,化作了不知名的深沉爱意。
而那些原本并不在意的东西,也如沸腾的滚水一样,日日夜夜地折磨着她。
直至她溃败不堪。
女孩儿深吸一口气,抬手,颤巍巍地轻抚着床头柜上摆放的小相框。
这个相框里的照片,是去年她生日时,央求男人一起照的合影。
后来,她将照片摆在床头上。
周梓安见到的时候,虽然表情冷漠,甚至眉宇间还凝着一些厌恶,但是却罕见的没有拒绝她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