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冲身子一抖,双目冷厉的看向容妃,冷冷喝道:“你这贱人胡说些什么?怎敢信口开河?你想要诬陷他人?真是死性不改。”
容妃叫道:“臣妾没有胡说,臣妾说的都是事实。臣妾也没有攀诬他人,臣妾只是怀疑罢了。皇上自己想一想,那晚宴席中途,梅妃说她有些嫌孩儿吵闹,想去兰亭之中去歇息一会儿。皇上准了她。后花园的茅厕就在西南角,去往茅厕必经兰亭之侧。浇花婆子的话完全符合当晚的情形。梅妃倘若看到了郭昊如厕经过,叫他进去给他个桂花饼吃难道不可能么?”
郭冲皱眉喝道:“你的意思是,梅妃给的桂花饼有问题么?那饼中下了腹泻之药?”
容妃仰头咬牙道:“不瞒皇上说,臣妾正是有这样的怀疑。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一直在我心里压着,臣妾一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只苦于没有证据,不敢胡言乱语。但现在,臣妾却要将此事说出来。皇上也许要说我没有证据胡乱攀诬她,是的,我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事情不合常理便是证据。更何况没有直接证据,却有间接证据。皇上可知道那浇花婆子头一天跟我说了那晚的情形,第二天便跌入荷花池淹死的事情?那浇花婆子虽说已经有五十多岁,但身子康健的很,干粗笨活计的人比年轻人还要身子好。再说那荷花池秋天水浅,尚不及腰,如何淹的死人?很明显是被人灭口的。臣妾身边有某些人的耳目,她知道那浇花婆子跟我说了话,所以便灭了她的口,死无对证。而且郭昊病重之时,同为皇上的身边人,她一次都没来探望,只派人来探视了两回。那是为何?以梅妃的伶俐,难道连这最基本的礼节都做不到么?那便是因为她心虚,不敢见我,不敢见郭昊。郭昊虽只有十岁,但他很聪明,她定是担心见了郭昊之后会让郭昊想起那晚的事情。会说出那晚的事情来。这么多年来,臣妾无数次回想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可疑。臣妾可以断定,郭昊就是被梅妃给害死的,可怜我实在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不敢将此事说出来。可怜郭昊小小年纪便死因不明,恐怕泉下都难以瞑目……”
容妃一番话说出,郭冲惊愕的目瞪口呆。这样的事情他从未听说过,也从未怀疑过郭昊的死因。郭冲为自己感到悲哀。曾几何时,他还以为自己身边的女人都很贤惠和睦,和谐共处。她们聚集到一起的时候都是其乐融融相互礼敬有加的。作为男人,这也是值得骄傲之事。作为皇上,这正是为天下臣民之楷模榜样的一面。可是今天,他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表象。自己身边的这些女人都只是做给自己看罢了。除了这两人,那些平日在自己面前乖得像个小羊羔一般的妃嫔们还不知有多少不可告人之事呢,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她们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被自己看做贤淑的容妃干出了狸猫换太子的大逆不道的调换皇子之事。而娇嗔可爱的梅妃居然有可能是工于心计,暗害郭昊的凶手。这一切对他的打击甚大,颠覆了他之前的种种认知。失望、悲哀、愤怒等诸般情绪交织在脑海里,郭冲的手脚都变得冰冷,肺部抽动着忍不住的要大声的咳嗽。郭冲的头一阵眩晕,伸手扶着桌案方才勉强稳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