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点头在,宰相的话发人深省。老宰相虽然年已古稀,但看事情还是犀利的。他的忠告,岂能不听?
耶律宗元也沉思了起来,但他很快便摇头道:“宰相之言虽然甚有道理,但此刻情形跟大周攻我析津府时有所不同。今日已然是十月初九,辽东十月中便将天降大雪。我大军的补给要从中京道而来,一旦大雪阻隔补给通道,粮草物资发生困难,则后果不堪设想。你要朕稳扎稳打围困消耗,朕怎么能稳得住?若不能在数日内攻克辽阳府,其后果应该不用朕多言了吧。宰相和诸位都应该明白这一点。”
“皇上既然知道时间紧迫,为何硬是在这里等待了二十天时间按兵不动?我等将领多次请求出战,皇上都否决了请求,现在的局面,可不是我们造成的。”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众人闻言看起,说话是站在桌案侧首的达里迷部落酋长猛撒哥。他的话中带着明显的不敬之意,这是要翻旧账了。
耶律宗元冷声道:“朕是要等攻城器械的到达才好攻城,猛撒哥,你莫非是怪朕贻误战机不成?”
猛撒哥慌着满头的小黄辫子咂嘴道:“我可不敢指责皇上的不是,但事实证明,那些攻城器械可没什么鸟用。忙活了半天,还不是成了一堆破烂么?叫我说,一个月前便该猛攻城池,要什么攻城器械?直接干就是了。我大辽兵马何时仰仗过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事实证明那些东西鸟用没有。”
耶律宗元怒目而视,正要出言训斥猛撒哥的无知和挑衅,韩延寿抢先开口喝道:“猛撒哥酋长,你这话实在太蠢,老夫可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当今天下,再不是骑兵横行无忌的天下。岂不见连女真人都学会了守城了,便是因为器械的强大之故。这一点老臣绝对支持皇上。谁说攻城器械无用?投石车摧毁了城头大量工事,轰塌了多少敌楼?冲城车差点轰开了他们的城门,若不是他们提前堵塞了城门,城便破了。倘无这些器械建功,今日之战岂止四万兵马的损失,怕是八万十万也未可知。谁要是说这些蠢话,说明他根本不配领军。”
猛撒哥面色涨红,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一方面箫正帮忽鲁八秃骨撒等部落酋长都向他用眼神示意不要多言,另一方面,猛撒哥自己也知道适才之言有些问题。攻城器械的作用是明显的,自己想乘机把责任往耶律宗元身上引,看来并不能奏效。宰相韩延寿都表明了态度,自己应该立刻停止这种企图,否则便要成为众矢之的。
“宰相教训的是,是我愚蠢,是我孤陋寡闻。我给皇上道歉便是,皇上,我猛撒哥是个蠢人,还请皇上恕罪。”猛撒哥能屈能伸,立刻选择道歉。
耶律宗元自然也不会抓住不放,要收拾这些家伙,此刻却也不是时候。只冷哼一声道:“知道自己愚笨,便不要随便说话。知道的才明白你见识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借题发挥,别有用心。之后说话小心些。”
韩延寿抚须道:“皇上宽宏大量,猛撒哥酋长却也无恶意,都是为了攻城之事着急,都是为了我大辽。然则……适才皇上说天气所迫不得不抓紧进攻这件事,皇上的担忧老臣心里也是明白的。但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