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州到雄州的官道是沿着白沟河南岸修建的。刘家耀率领的兵马也只能从官道往雄州进发。大队人马缓缓的在官道上行进,刘家耀骑在马上脸色凄苦如丧考妣,他觉得自己此去就是送死,自己可能没有活着回文州的机会了。他后悔离开时没有跟自己在文州包养的几个青楼的姘头道别。此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再也见不到她们了,再也尝不到她们甜甜的小嘴儿,搂不到她们柔软的腰肢了。想到这些,他在心里又将吕家父子和女真人的祖宗八代搁在一起骂了几十遍。
天气异常寒冷,白沟河岸边的官道地势较高,虽有北岸雁头山的阻隔,但冷风还是一个劲的往盔甲里钻。道路又泥泞难行,大雪覆盖的官道被大军的马蹄和脚步踩的稀烂,不时有车马摔倒陷入,兵马行走简直是在受罪。
终于,前方官道转弯,进入地势较高的一片山坡之下。这里是一处小山丘,官道穿过山丘而过,所以脚下的官道都是碎石块,行走也干燥些。更重要的是,山丘之间的山
坡平缓,是一处扎营的好地方。夕阳西斜,虽然还能走个把时辰才会天黑,但是刘家耀一步也不想走了,能磨蹭一时是一时,他可不想那么快去送死。最好自己还没到,雄州便被女真人给占了,那么自己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打道回府了。
“人马困乏,天色渐晚,咱们应该扎营歇息了。传令下去,就地扎营,明日再行。”刘家耀传下了命令,兵马开进山坡两侧,扫除积雪,割草砍树清理出空地来,各营兵马陆续就地扎营。
刘家耀坐在路旁的石头上歇息,身体越发的寒冷,心中烦躁无比。不过很快,大帐便搭建起来,柴薪燃起,铜壶在火上开始冒热气,身边的亲卫已经开始将干粮在火上烘烤,面饼也发出诱人的香味来,刘家耀的心情才好了许多。于是脱了盔甲,换了棉氅,脱了靴子,坐在火堆旁开始烤火吃东西,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围绕着大帐周围,简单的营地也成型。数千顶帐篷遍布两侧山坡,维无数的篝火被点起来。兵士们烧煮热水烘烤食物,准备吃好烤热身子之后好好的歇息一晚。作为一支很长时间没有打过仗的兵马,平日的训练也很松懈,很多士兵今日的运动量恐怕已经是他们近一年来最大的运动量了,所以也都很是疲惫。整个军营里充满了疲惫之后得以休息的惬意的叹息声。
太阳落山,天气变得更加的寒冷。士兵们纷纷躲进帐篷里睡觉,唯有两侧山头上的少量警戒的值守士兵缩在头抱着兵刃孤魂野鬼一般的游荡着。
天色黯淡了下来,营地里的声音已经不大了,很多帐篷里都已经传来鼾声。就在此时,西边山坡上缩在石头后面避风警戒的几名士兵忽然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响。他们忙伸出头四下里张望,嗖嗖嗖连续几只羽箭射来,三名士兵的额头各自中箭,哼也没哼就一头栽倒在地。另外几名士兵惊骇的大叫起来,他们此刻才发现在山坡下的黯淡暮色之中,有无数的黑压压的影子正迅速冲上山坡。那些黑影在雪地的映衬之下显得甚为醒目。
“有敌人!敌袭!敌袭!”几名士兵扯开嗓子大叫了起来。于此同时,东边山坡上也传来的另一队警戒士兵的叫喊声。
“敌袭!敌袭!”
刺耳的叫喊声打破了寂静的黄昏,营地里尚有未睡着的士兵闻讯冲出营帐惊慌查看,他们先是看到数十名警戒的士兵惊慌失措的从山坡上往下跑的身影,下一刻,他们更看到了无数的黑点在山坡上方出现。映照着灰白的天空的天光,那些黑点密密麻麻人数众多,而且全部是骑兵。
“敌袭!”营地中的士兵惊叫了起来,有人很快吹起了号角,但很快山坡上的那些骑兵便如洪水一般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