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吓呆了,工部侍郎钱改之这个书呆子怎么这么胆大包天,现在还敢这么对吕中天说话,那是不想活了么?
郭旭也愣住了,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转头斥责道:“钱改之,胡说八道什么?吕相所言是为了守城好。朕……朕来此确实带来了混乱,将士们不得不回避,无法为守城做准备。吕相说得没错,你却来胡说什么?倘若不是吕相是宽容之人,此刻便要治你的罪了。还不住口退下。”
钱改之红着脸不说话。吕中天抚须呵呵笑了起来,摆手道:“皇上不必责怪钱侍郎,老臣实在态度也有些不对,老臣也不会计较此事。皇上来视察城楼对于我将士的士气也确实有鼓舞之用,钱侍郎也没有说错。老臣也没那么小鸡肚肠,呵呵呵。”
郭旭松了口气,点头道:“外祖父豁达宽容,自是不会计较。朕不允许任何人对外祖父无礼。钱改之,念你是初犯,朕也不责罚你。退下。”
钱改之面色铁青的躬身退下一旁。
吕中天收敛笑容,沉声道:“皇上适才问汴梁城是否能守得住,老臣来回答你。虽则女真人兵马近三十万,看上去气势汹汹要吃人的样子。可皇上莫忘了,我京城禁军也有二十万之巨,且我全城军民同仇敌忾,百姓纷纷请求加入军中或者协助守城。我们守城的军民可达五六十万之巨,女真人又能有何作为?我们现在以逸待劳,军民同心,粮草充足,外加天降大雪,气温寒冷,加之我汴梁城城坚墙固,这正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之利,焉有不胜之理?老臣坚信,汴梁城必固若金汤。皇上,这个回答可满意否?”
郭旭吁了口气道:“外祖父既然这么说,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但愿是天时地利人和,但愿真的如外祖父所言,汴梁城固若金汤。可是外祖父,现在对方兵力多于我守城兵马,朕想问的是,西北大军何时来救援京城?袁振乾到底在哪里?”
吕中天淡淡道:“袁振乾的兵马还在攻太原,他们未必能赶得到。但即便赶不到又如何?老夫已经说了,汴梁固若金汤,这
难道还不够么?”
郭旭沉吟半晌,点头道:“既如此,朕不必再操心了,朕还是回宫等消息吧。一切摆脱外祖父和诸位将军了。”
吕中天拱手道:“恭送皇上。”
郭旭点点头,举步朝着城楼西侧的下城阶梯处行去。一群跟随他来的臣子们忙紧紧跟上。郭旭刚刚走出城楼西侧来到城墙之上,忽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大叫,借着有重物落地之声传来,像是摔了个破口袋一般,响声沉闷。
郭旭忙转头看去,见身后众臣子面色煞白,一个个如惊弓之鸟一般呆立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适才什么声响?”郭旭问道。
“皇……皇上……钱侍郎他……他掉到城下去了。”一名官员结结巴巴的道。
“什么?钱侍郎……掉城下去了?怎么可能?这城垛这么高,钱侍郎不是站在朕的身后么?怎地会掉下城?钱改之,钱改之呢?”郭旭大骇,大声叫道。
无人应答,身后的大臣们都神色古怪的站在那里。钱改之连个银子都没有,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钱改之呢?钱改之呢?”郭旭快步奔到城墙外侧探头往下看去,城下地面上有一滩鲜血,一具血糊糊的尸体倒在城下的雪地里。
“皇上,钱改之死了,他自己跳下城墙寻死的,诸位大人可做证明。”殿前司指挥使陈玢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