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形下,街道上到处是提着箱笼包裹,推着堆满东西的太平车,赶着自家堆得小山一般包裹的平板车,以及各种车驾骡马的百姓。到了五丈河狭窄的过桥口,自然是互相拥挤在一起,寸步难行。
偏偏因为北城的物资被女真人损毁严重,从南边运抵北城增援补充的物资和增援的禁军兵马也要迅速赶到北城,这样的拥挤情形让整个交通陷入了瘫痪之中。南边的过不去,北边的过不来。军官们呵斥无用解释也无用,没人愿意听他们的话回头,也没人愿意让出一条路让兵马物资先行。这种情形下,在封丘门内大街的五丈河中桥附近,一场冲突随即爆发了。
对于前往封丘门内押运物资和增援的四千多禁军兵马而言,军令如山,那是万万不敢耽误时间的。被堵在这里,无法及时赶到将会受到军令的惩罚。这还罢了,平日里禁军在京城街道上都是横着走的,今日被这些百姓堵在这里,禁军士兵们岂会理这个账,软的不行便来硬的,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
领军将领先是下令用鞭子抽打百姓,打开一条路,这也是平日里应付街道上拥堵的通常作法。这本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百姓们纷纷被鞭子驱赶跳下桥去,落入冰冷的水中,这也没什么。五丈河也不太宽,河水也不太深,一般而言是不会死人的。然而导火索却是一名老妇挨了几鞭子后惊骇着跳入河中,但是老妇不会游水,河水又冰冷刺骨,慌乱之下已经无法保持清醒。待那老妇的儿子赶到,跳下河中的她的儿子将老妇拖到岸边时,老妇已经因为寒冷和呛水而气绝身亡。这件事激怒了老妇的儿子,那小子本就是个愣头青,原本便是做杀猪营生的,拔出腰间的杀猪刀便对就近的一名禁军的身上捅了几刀,那禁军当场毙命。
其余禁军将领和士兵们见状可红了眼。百姓中有人动了刀子,事情的性质便改变了,那便是暴徒了。于是乎,他们收起了鞭子,举起了长刀。所有拥堵在前面鸹噪阻挡的都被视为暴徒,官兵瞬间便砍杀了数十名百姓。百姓们也被激怒了,反正也没了活路,还管什么?于是愤怒的反击。街道上顿时一片混乱,酿成了极为血腥的暴乱和流血事件。
吕中天等人接到禀报亲自赶来平息事态的时候,几条街道上已经是尸横遍地。百姓和官兵的冲突显然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要吃大亏,数百百姓在冲突中被禁军士兵杀死,还有上千人在混乱之中被践踏死伤。官兵伤了几十人,死了三个,伤的都是被石块砸伤,死的是三个倒霉蛋被百姓扯到人群里用棍棒拳脚给打死的。不过局面其实已经明朗,所有的百姓都被逼退到几座桥梁以北,禁军兵马已然封锁了桥头。
吕中天带着陈玢等人赶到时,领军的几名将领连忙上前禀报,吕中天面色阴沉着不说话,陈玢上前便给了几名将领几个耳光,怒骂道:“这种时候,你们还敢这么干,是嫌局面不够乱么?混账东西。”
几名将领捂着脸不敢说话。吕中天叹息连声,他知道这样的
冲突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城外女真人的高压所致。百姓们人心浮动,心理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所有人都处于一种焦灼状态,所以才会酿成这样的冲突。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味责怪禁军也没用,目前的情形,军心不能散,否则便什么都谈不上了。百姓们倒是确实需要强力约束,越是纵容,城里便越乱。
“罢了,莫要责怪他们了。他们虽然做的过分了些,但却也没什么错。去告诉百姓们,死伤百姓朝廷会给予抚恤,但是让他们各自回家,不许再拥堵啸聚于此。告诉他们,朝廷会守住城池的,无需恐慌。这时候闹事,是要受严惩的。”吕中天沉声吩咐着。
陈玢忙应诺而去,吕中天又接着做了一些具体的安排和措施,比如允许百姓使用六座石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