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北轻笑:“是。”
村外有马车等着,几人上了车便匆匆离开,赶往平城。
赫北见沈绪闭目端坐着,还是忍不住打扰了他:“殿下,方才那样讲究竟有用么?”
沈绪一下睁了眼,弯了弯嘴角:“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惜,父皇不懂,皇兄也不懂。”
不出几个时辰,城内便传出太子沈绪实乃清白,弑君杀父的那人其实是康廉王,而现下康廉王追杀太子,太子未死,但下落不明的一些传言。
虽朝中还无人敢提及此事,可看沈廉的目光终究是不同了。
右相梁安一直憋到了快下朝,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嘴儿:“康廉王可听说了宫外的传言?”
一时间,朝中议论纷纷。沈廉下了朝去给窦皇后请安,母子二人都是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
窦皇后拍桌:“你说沈绪还活着?”
沈廉目光阴鸷:“就算他活着,我也让他死在宫外。”
宫中刚下过早朝,一群朝臣往宫外走。往日走的最慢的就是那个安平王沈卓北了,体态微胖,平日做什么事都不紧不慢,无欲无求的,倒是让人同他比较亲近。
便有人来问:“王爷觉得宫外的传言,可信不可信?”
沈卓北手搭在肚皮上笑了起来,眼里透出一丝精光:“不可信的,传多了也成真了。”
撂下这句话,他便乘马车回他的安平府。
护卫在他耳边说了两句,沈卓北脸色一变,脚步匆匆的往书房去。
果然见一男子落座在窗下的软椅上,剑眉微微蹙起,眸子也一并染上墨色,沈卓北一顿,他这个侄子,是最像太/祖皇帝的。
他背手过去:“你小子胆子可够大的,风口浪尖来我安平府做什么。”
沈绪偏过脸,烛火的光落在他半边脸上,男子硬朗俊美的面庞缓缓划出一丝笑来:“皇叔近日可还安好?”
沈卓北敛了笑,走到桌前坐下,认真问:“你父皇究竟怎么死的?”
沈绪也认真回他:“不是太子杀的吗?”
沈卓北气笑了,抖的胡子一颤一颤的:“你小子,宫里的传言本王会信?”
沈绪只是扯着嘴角:“皇叔,父皇真的是我杀的,他胸前那支箭是两年前猎豹用的。”
沈卓北不应声,一时间一室静默,冷的吓人。沈卓北思来想去,还是问他:“你如今不去争你的皇位,来我这个不沾朝政的王爷府做什么?”
沈绪起身,负手而立,笑着问:“皇爷爷驾崩前不是给了皇叔一枚兵符?”
沈卓北瞪着小眼睛瞧他,这臭小子,早知道他不像看起来那般温雅,却也没想到这人如此臭不要脸!几年未见过面的皇家叔侄能有多亲近,一来便要他的命根子,可真是不见外!
一炷香的时辰,二人促膝长谈许久,沈绪如愿以偿的接过那枚伏安军的兵符,在沈卓北黑脸咬牙时朝他道:“多谢皇叔。”
沈卓北沉声问:“若是本王不给,你便真的硬抢?”
沈绪毫不犹豫应下:“是。”
“那若是本王拼死也不给呢?”
“皇叔,我说过,父皇当真是我杀的。”沈绪笑着说,可眸中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连嘴角都透着冷色。
沈卓北浑身一凛,虽是生气极了,却还是不由赞许道:“你比你父皇更像个皇帝,与你皇爷爷像极了,都是个没心没肺的。”
沈绪举手作揖,朝他鞠了一躬,方说:“方才同皇叔说的,还望皇叔见谅,也望皇叔能助我一臂之力,毕竟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