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熊文灿府邸抄出的银子,洪承畴就悉数笑纳了,只要在奏疏上写明就可以了,可以作为击杀贼军头目的奖金来拨发给有所斩获的王师将士。
其他物品就要上缴给太子了,不然光送去一个脑袋,就等于说熊府里的那些宝贝都被自己给吞掉了,如今大权在握的洪承畴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洪承畴!我乃六省军务总理!你这狂厮安敢杀我!老夫与你不供戴天……”
熊文灿被押了过去,立刻意识到洪承畴不是跟他开玩笑,真的对自己有了杀心,旋即便开始扯脖子呼嚎,还努力晃动肩膀,试图挣脱绳子的束缚。
“勿要拖沓!本官奉旨!速斩此贼!”
洪承畴之前已经给众将及随行官员展示了太子关于处决熊文灿的圣旨,所以众人也就不会心生疑惑了。
从搜出的东西来判断,熊文灿也是该死,私自收了张献忠那么多好处,只怕连火铳与战马都卖给人家了吧,此人确实该杀,不然难平众怒。
若不是这个混帐从中渔利,张逆在短短半年也不会迅速重整旗鼓了,如今谷城方向来报复叛消息,就是源于此人的包庇。
熊文灿理应磔示才是,只是一刀剁了,真是便宜他了。就这样的货色,临死之前还显得理直气壮,更叫人异常恼火。
“大军立刻向谷城进发,不得有误!”
砍了吃里扒外的熊文灿,就算是这趟的差事干完了三分之二。
除了要剿杀张逆之外,某太子对洪承畴交代了三件事,也就是要杀三个人。
其一是要在济宁杀掉荼毒百姓的刘泽清,其二是要在襄阳杀掉收受贼寇好处的熊文灿,其三就是要在谷城杀掉擅放张逆的陈洪范。
前两位案犯已经伏法,眼下就差陈洪范了,不过谷城的官军若是在与贼兵交战,这陈洪范决计不那么容易杀掉了。
张献忠早在延绥镇从军时,便因为因犯法当斩,陈洪范见到此人相貌出众,便为其说情,保下一条性命,使得张献忠从此之后便视陈洪范为恩人,奉若父母。
而后在崇祯十年,东虏大军围攻皮岛,陈洪范挂平虏将军大印,领兵八千前去救援,非但没有固守之心,反而率先临阵脱逃,导致皮岛守军大败。
之后非但没有被下狱处决,反而通过一番运作,托熊文灿,又摇身一变成了总兵,在谷城监督自己的老朋友——张献忠,这不就等同于让老鼠看守米缸么?
这又是蠢材熊文灿的安排,洪承畴想到如此布置就有些生气,简直愚不可及。若不是太子高瞻远瞩,待到张逆突然复叛,朝廷被打得措手不及,则湖广必失。
想到这里,洪承畴在临行之前又看了一遍地图,用手指按着进兵路线大致思量了一番,觉得没有留下过大的弊端之后,才与众人出城。
襄阳城不比谷城,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这里城高池深,北有襄水绕城而过,是天然的防御屏障,城头火铳林立,射程足以震慑江面。
张逆贼军若想顺流而下倒是可以,官军也不能将敌船悉数击沉在江中,但其凭借战船便想攻占襄阳,未免就有些异想天开了。
谷城距离襄阳仅有百里之遥,若是派出精骑疾驰前来,纵然绕开管道,约莫一个时辰亦可兵临城下。
不过如今此城防范严密,光凭偷袭这类的旁门左道,是决计无法攻克襄阳城的。城内饷银与粮草均十分充足,贼军即便打算长期围困,守军也毫不惧怕。
“不行!快顶不住了!贼军攻势太凶,我等只怕要全军覆没了!明府、侍御快想对策,只恐时日无多矣~!”
顶盔贯甲的副将马廷宝在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