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吴凉终于动了动,捏了捏周向晚肩膀,哑声道:“让他走。”
“你想也别想!脑子有坑吧?”周向晚啧了一声,“吴凉,你敢拦我连你都揍,信不信?”
“我站不住了。”吴凉低声道:“……拜托了。拜托你。周少。”
周向晚一愣,不知为何,吴凉罕见的示弱让他心里不太舒服,松了手上的劲道站起来,踹了杜枫一脚,垂眸冷冷道:“死远。”
女人哭着过来扶起杜枫,杜枫一只手无力低垂着,吃了一嘴土,怨毒地看着周向晚,道:“周向晚,你给我等着……”
周向晚作势要踢他,“等个屁!”
杜枫大骇,拉着女人急步下了台阶,丧里丧气,活像一只抖败了的秃毛公鸡。
冷冷的雨落在脸上,吴凉脸色白得吓人,双手用力搓了搓脸,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背靠着树,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周向晚今天心情本就不好,吴凉这个样子让他心情更差了,懒得说什么。
周向晚不喜欢听别人说,“我是对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啊”,“如果你早听我的,就不会变成这样”等等之类的话,他不喜欢的话,也不会和别人说。
天彻底黑了,路上挂的电子灯笼依次亮了起来,周向晚想了想,坐在了自己拖鞋上,道:“你喝酒吗?”
吴凉半睁开眼,定定看了周向晚一眼,忽的一把夺过酒坛子,打开酒塞,对准喉咙往下灌,喉结快速滑动,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下巴流下来,沾湿了衣服。
吨吨吨吨吨了好一会儿,吴凉放下坛子,用手背抹去唇边的酒液,低哑道:“谢谢。”
周向晚上次这么看人这么灌白水似的喝酒,还是在水浒传里。
酒是烈酒,吴凉的脸烧出一片粉红,忽然苦笑一声,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周向晚。”
周向晚不满道:“我又跟踪你了是吧?我本来在树上蹲得好好的,是你非要往我眼前凑!”
周向晚感觉他平日里无比倒霉,很可能是把运气都点在了偶遇吴凉上。
吴凉没回答,盯着他的僧袍恍惚道:“你出家了?”
周向晚:“……”
吴凉因为杜枫的事,三天没合眼,一天没吃饭,又喝了一大坛子酒,脑子晕乎乎,只觉要飞升,冷冷的秋雨打在脸上,让他怀疑他会死在这里。
怎么会那么可笑呢,他已经三十岁了,居然还像小女生一样对爱情有所期待。
没有人会照顾他的,他现在需要休息和进食。
这么想着,吴凉扶着树站起来,走了一步,差点摔倒。
周向晚拦腰揽住他,道:“你去哪儿?”
吴凉扶着额头道:“别……管我。”
周向晚皱了皱眉,干脆利落地放手。
吴凉失去支撑,直直往前跪到了地上,溅起吧唧一道水声,土地泥泞潮湿,倒也不痛,只是脏。
也很难看。
周向晚河豚似的把气憋了一个月,这下一次性爆发了。
“吴凉,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朋友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回避型人格,欠点人情就和要你命一样,你只会跟我说,别管我,我可以,我吴凉是全世界最坚强最厉害的人!哈哈,那你现在站起来走几步给我看看?走啊!能走吗?!你连站都站不起来!”
“你个贱人,你活该孤独一生!”
“够了,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