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河没有跑,举着枪坐在钢琴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把寒凉的刀刃无声无息地抵上他的脖颈,周向晚如鬼魅般站在他身后, 低声道“让你的人停手。”
萧锦河喉结动了动,温和道“向晚,他们不听命于我,我就是个打工的。”
周向晚皱了皱眉, 刀刃陷入皮肤, 将萧锦河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萧锦河仰着头朝他吹了一口气, 道“好歹有几年交情, 你能对我温柔点吗”
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原因, 周向晚很少有像钱盟那样正常的朋友,如果要按神经病程度排个位,萧锦河不是第一,但绝对是最恶心的。他记得他第一次和他见面,就是偷看到萧锦河对着他爸的养生龟鳖汤打飞机,打完还挂着乖巧温柔的笑端给他爸,微笑着看他喝完才消停,实在是太恶心太恶毒了,周向晚非常欣赏,不过并不妨碍周向晚嫌弃他。
周向晚噫了一声,道“你这废物别恶心我”萧锦河像是非常怀念,嗬嗬直笑,道“我听着你骂人,倒是非常亲切。”
这时,直升机的嗡鸣声由远及近,一束笔直的探照灯光快速照入大厅,就像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厅内如炼狱般的景象,随后探照灯熄灭,又再次亮起,如此反复三次,萧锦河的眼里涌上病态的痴恋,喃喃道“sno来了。”
这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周向晚听见了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整齐地走路,他眼神一凝,寒毛竖立,拖着萧锦河就地滚倒,大吼“所有人,撤”
下一秒,巨大的落地窗前一架直升机晃晃悬平,它仿佛是在深海里捕食的巨兽,两边的探照灯是他闪烁的大眼,将大厅照得如白昼般闪亮,只是这平静只有一瞬,巨大的枪鸣马上轰炸了众人的耳膜,窗前的玻璃像水帘一样哗啦啦啦落了一地,寒风灌进来,一颗子弹险险擦过周向晚的头发,钉在墙上。周向晚拖着萧锦河躲在凳子底下,吼道“卧槽,什么玩意儿,你还在这里,你老板就不顾你的死活,直接突突吗”
萧锦河叹息道“没有跟上节奏的人都会成为弃子呢。”
周向晚在激烈的弹火中努力睁眼,企图透过幽暗的玻璃窗看看坐在里面几乎灭门周家的那位人物到底长什么样,半分钟后,炮火停下,直升机平稳上升,露出一截粗粝的绳子,绳子很长,一直往上升,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双手被缚,手背有些许皱纹,绳子继续上升,露出一张周向晚永远忘不了的脸那直升机下吊着的居然是周鉴林他低垂着头,不知道是死是活,周向晚一拳锤晕萧锦河,朝着落地窗奔去,他看见拖着周鉴林的直升机还在不断上升,海里是一架飞驰的汽艇,汽艇屁股拖出一道雪白的浪花。
嚣张,劫完周鉴林居然还要在他面前显摆
眼看着直升机越飞越高,周向晚纵身一跃,拉住了绳子的末端,就要顺着绳子往上爬,忽的绳子又是一荡,周向晚往下看,望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卧槽,吴凉,你爬上来干嘛”
吴凉“你下来危险”
周向晚在呼啸的寒风中大吼“我们已经绝交了”
吴凉也吼“我们先和好五分钟”
周向晚“没门你想得美哪有你这样的”
吴凉年纪比周向晚大,总觉得他有义务照顾周向晚,道“那你爬,你掉下来我去海里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