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秦淮年便默下来。
他拉开高脚椅,也坐了下来。
顾东城抬手,点了两瓶同样浓度的烈酒,全都开了封。
加了冰块,他把烈酒倒入玻璃杯,推到秦淮年面前。
顾东城早就想替郝燕出气,不过当时被她给拦住了,如今趁着机会,故意选了浓度最高最烈的酒。
秦淮年知道他心思,自知有亏欠,所以丝毫没有怨言的意思,端起了酒杯。
更何况,顾东城还说了句:“喝吧,那晚她喝的酒比你还要烈!”
秦淮年更是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辛辣的烈酒,涌入喉间,从唇舌到胃里,全都烧的麻了。
秦淮年连续喝了几杯,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镜,狭长的眼眸里已经有了些迷蒙。
他瞥了眼旁边的顾东城,冷冷的哼了声,“你现在是不是很幸灾乐祸?”
“老实说吗?”顾东城挑眉,毫不吝啬的承认,“有点!”
看到他如今的狼狈,他心情多少还是高兴的。
秦淮年薄唇扯了扯。
他仰头,将刚刚倒满的酒又闷了。
两人都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们竟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喝酒。
毕竟,他们都曾是彼此心中最芥蒂的存在。
顾东城没有再立即给他倒酒,顿了顿,似笑非笑的问,“你分手的时候,应该没有想过,燕转头会嫁给了别人,现在后悔了吧?”
“嗯,后悔。”秦淮年点头。
他老实的承认,灯光映在他的五官,忽明忽暗,衬托的阴郁又忧伤。
默声了两秒,却又道,“但是却不得不那么做。”
顾东城闻言似是叹了口气。
他喝了口酒,同样很灼烧辛辣的感觉,笑了笑道,“她也知道!”
秦淮年有些茫然,“你说什么?”
顾东城说,“燕也知道,你和她分手,是有难言之隐。”
秦淮年怔住。顾东城低头看着玻璃杯,陷入回忆中,缓缓叙述,“那天我陪着她在这里大醉了一场,哪怕那样伤心难过,她也依旧坚信你们的感情。她说你不会变心,不会和abby有暧
昧,你只爱她一个。
她还说,你承诺娶她,是一诺千金的人。她从来都没怀疑你对她的爱,而且,她也同样这样的爱着你!”
一刹,秦淮年的心忽然抽痛。
就像是酒精倒在伤口上的那一下,疼的他手指都蜷成了拳。
秦淮年平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感动和震撼。
他满心激荡,却也满腔骄傲和窃喜,因为他的女人,也爱他如此。
若是他不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她该怎么办?
秦淮年的眼睛红了。
在纽城时那么艰难,频临崩溃,几度陷入绝望中的时候,他也没有流过一滴泪。此时滚烫的泪水,却无法抑制的从眼角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