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起居甚是枯燥乏味。每天晨起定桩,纹丝不动地击打木桩后,便上朝处理新朝纷涌的政事。
这种迥异于人的舒散心情的方式,叫人难以理解,那些练功的木桩几乎每隔半个月,就要换上新的了——因为再结实的木桩似乎也无法舒散北方新帝旺盛的精力和满身的焦躁之感。
政务处理半天后,新帝便自回宫去,逗弄着自己那摇摇晃晃开始学习走路的小儿,然后便如暮年老者一般用膳之后,早早安寝。
偶尔新帝也会有些别的消遣,例如收到一两封字迹娟秀的书信和夹带的各地土产。
每到这时,看见新帝心平气和地打开了信封,一一边品茶,一边看信,服侍新帝的近身侍女锦书长舒了一口气。
同先前的几个月相比,如今新帝的脾气平和得叫人垂泪。要知道当初每收到信时,新帝都是气得执握书信的手都有些发抖,动辄要砸摔了一屋子的东西,嘴里不停怒骂:“恶毒的妇人!可要煎熬死人!”
那信封里夹带的厚厚银票更是被扯得粉碎。
不过事后,也苦了她们这些侍女,还要领了圣命,一片片地捡拾了银票的碎片,再重新拼接好,然后整齐地收纳在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檀木小箱子里。
就算战事吃紧的时候,新帝也未动用那檀木箱子里的银票分毫,而是自己联络了北地豪绅,自解决了粮草辎重问题。时间久了,银票子都安放不下来,不得不又另外添置了两口箱子来。
这等用银子不用的气魄,当真是叫人难以理解,若是细细揣摩,又好像是在跟什么人在怄着一股难以纾解的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