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施了一礼,退出了书房。
白水流看着房门方向,心中不觉有些失望。袁熙之能确实强过母亲,做百年望族的白家主母也是游刃有余。只是……他脑中又回想起玉珠巧笑嫣兮的面庞,若是跟玉珠比,却又相形见绌,尤其少了一股看破世事的大智慧。
白水流已经查明了玉珠这一年多来在南地的所作所为。这等女子竟然敢潜伏南帝在民间为尧二洗刷清白,收拢各地资金支援北地,而当初识破并破坏自己断绝北地粮食的,似乎也是她的手笔。
若是袁熙的话,只怕是会在丈夫称帝时牢牢把持后位,哪里会放心如此远行?
相比较起来,同时袁氏女,那玉珠每一桩皆是做得大气而果决,心思缜密,远胜过南北两朝中的绝大多数朝臣。自己想要的正是这般性格温婉,而又眼光深远,还不计较自身得失的女子,可惜当初还是自己目光太浅,到底是有些嫌弃她的出身,没有与尧暮野拼尽全力争抢。
其实袁熙的建议,他也不是没有暗自想过。要知道当今圣上看似宽容,心底却是个真正的孤家寡人,从未将谁放在心上,从萧妃,尧二,乃至范青云的遭遇就能看出圣上的刻薄寡恩。
白家在南地一时风头无两,甚至超过了当时的尧家,袁家。可是圣上又能容忍这样鼎盛的白家多久,是以取魏而代之这一想法也不时在他脑中浮现。只是经过北疆和寇岛贼寇之战后,他已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俗语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将乃兵之胆,若是将军无能,士兵再多亦是无用。北疆蛮族和寇岛贼寇加在一起还不及大魏一个郡的士兵多,却是打得大魏几无招架之能。直到尧二领兵率将,才先后败之,扭转了大无畏的颓势。
可惜自己先前不甚重视这些能将,与圣上一起出手,终于让朝堂皆是顺臣,再无一个尧二那样桀骜之人。可是也将这些能将几乎消失在大魏的朝野之上,以至再无一人可以匹敌尧二。如果尧暮野不满足现在的北地,待得休养生息后,腾出手脚大举进犯,再次爆发南北大战,他知道魏朝必败。到时做在帝位上的人必然下场凄惨。
想到这,他对七弟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也是失望以极。
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心,现在只能除掉尧姝亭,来个死无对证,不让尧二以此为借口发动南北大战。
况且当年尉迟老将军劝谏圣上而亡与自家脱不开关系,尉迟德贤必然仇视白家。而他又是尧暮野的妹夫,有了这层关系,白家的日子不会好过。如果尧姝亭不在,尉迟德贤与尧暮野也失了亲眷裙带的关系,白家到时又岂会俱他一个毫无底蕴的将军?
尧暮野不过与自己一人有仇尔,他身为族长自然是会在国乱之时一人定罪,而只要家族安好,纵然白家在战乱中会扒掉几层皮,也终能熬过这段时间。
政事的参悟,有时也是要靠一时的失利错误为教义的。
南方毕竟世家众多,人才济济,人口粮食地盘更是数倍与北疆,只要给自己二十年,经营一番,自然能重新培养出一批良将悍卒,到时凭借人口和粮食优势,壹年一小战,两年一大战,拖也拖垮了北地。这正是老子所言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而福祸的关键便是不让尧二拿尧姝亭做借口发动大战,给自己养精蓄锐的时间。
他心中拿定了主意,再次拿起《老子》,用心地看起来。
而那袁熙出了白水流的书房,心中也是十分失望。
她感觉到白水流现在已不似刚结婚时对她那么信任了。
想到这,她握紧了手中的绢帕,想到尧暮野那个背叛并利用了自己的男人,当初逃亡北地,可真是狼狈以及,那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