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从木架上取过一个小人,放到了沙盘里:“如果,他将城市当做了自己的沙盘游戏,然后在不经意间摆下了他的玩具,那么,从沙盘疗法的理论,我们也反推出,他本人的心理状态。”
“所以,他做的越多,就越将自己一步步暴露出来?”
林辰没有回答,反而用手,将沙盘里的白沙推开。
于是在茫茫沙海中,露出一个巨大的蓝色空洞:“首先,犯案距离,无论时间或是空间,都相隔甚远,并且没有任何规律。他给我的信息,是‘空洞’。”
他说着,又在沙盘上,分开极远分别摆下了另外两个人偶玩具,“其次,既然行为无序,那么他必然失去了可支援的力量,因此内心混乱。”
林辰并不去管身后两人的表情,而是抓起一把沙,细沙纷纷扬扬落下,有些,飘到了玩具身上:“最后……”林辰缓缓启口:“是死亡。”
“什么死亡?”刑从连和付郝异口同声问道。
林辰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低声说:“死亡是个狭窄而又宽泛的概念,但毫无疑问,在医院的病床下,还是在那条长街上,以及小公园里,都有一种死亡的氛围,那是凶手刻意营造的氛围,他想让人们对死亡的恐惧和颤栗,这种关于死亡的氛围,是逐渐放大且逐渐强烈的……正因为如此,也可以推测……”
“推测什么?”
“如果是由我来对他的沙盘游戏进行分析,我会推测,他潜意识里,应当极度畏惧死亡,或许他的至亲离世、又或许他经历过屠杀,总之死亡曾给他带去过极端的痛苦……”林辰说完,轻轻地,错了措手。
很神奇、很古怪、很诡异……
这是刑从连从头听到尾后的所有感觉,林辰只是摆弄了几下沙子,便做出了一系列推断,从理智上来说,林辰说得每一句话,都太过玄奥,甚至对破案没有任何直接推动作用。
但从非理性的角度来说,他似乎觉得,林辰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
关键问题是,他竟然信了。
又是一日将近傍晚时,离菜场发生砍人案,也不过48小时。
因为一夜未睡,又耗费太多心力,林辰似乎极为疲倦,他换了件干衣服,便在床上躺倒睡去。
付教授还想多陪陪师兄,却被刑从连拖着一起离开。
其实,刑从连也并不很想走。
但是他已经抵抗了局长一下午的的夺命连环call,将近下班时,再不回警局真的就再也别想回去。
———
老局长依旧在办公室里喝茶。
见下属风尘仆仆赶回,他先示意对方好好关门,然后再请对方落座。
刑从连刚回来,也来不及从下属那打听形势,只好盯着领导的脸,试图从那张面皮褶皱、头顶光滑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听说你带林辰去医院了?”老局长喝了口茶,问。
“是啊,去了。”刑从连很随意地说道。
局长看了眼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且完全不知悔改的下属,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我早上怎么跟你说的!”
“你说不要让他参与案件调查。”
“那你为什么不听?”
“因为你的理由,说服不了我啊,就因为害怕别人举报?”刑从连吸了吸鼻子,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然而因为暴雨,整合烟都已湿透,他变得有些恼火:“这种举报我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