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有记错,昨天晚上,王朝明明一直坐在电脑前忧郁,直到很深的夜里,才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样睡去,唯一有机会安装那些小设备的,也只有刑从连一个人而已。
可现在,刑从连坐在阳光底下,眼眸中带着讨好般的笑意,他睫毛长得过分,轻轻眨眼的瞬间,周围的阳光都像蜜糖一样甜。
林辰叹了口气,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被欺瞒后的愤懑情绪,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各种奇怪的理由。
比如政府突然更换的房屋,又或者是明明据说被买下然后突然修缮一新的街道,所以,“外出打工缺乏安全感”这种见鬼的解释,似乎也还算走心?
午后阳光很好,窗外有学生追逐打闹的声音。
那些被老同学背叛陷害的阴霾,也随着两人明显的打岔,而消失不见了,林辰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你总不可能让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欢你。
只是郑冬冬,却明显没有这样轻松。
会议室里很安静,不知谁带着机械手表,指针走动的滴答声音响得吓人。
微胖的酒店经理仿佛等待凌迟猪仔,他的脸色白的吓人,他在等待最后的裁决,可刑从连,却偏偏只是用略带笑意的眼神凝望着他,不说任何的话。
只有最老辣的猎人,才可以从头到位,完美控制狩猎的节奏,他有时给出一点希望,然后又残忍地掐灭这种希望,他一点一点,将郑冬冬的驱赶到悬崖边缘,折磨这他脆弱的神经,只有他再向前进一步,郑冬冬大概就离精神病院不远了。
虽然手段完美,可林辰觉得,这好像也太过大材小用些。
果不其然,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启动声,那突如其来的声响,让郑冬冬猛地颤抖了下。
刑从连敲了三下桌,这才缓缓开口:“郑经理,您真的不能解释下吗?”
在绝对强有力的证据面前,郑冬冬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可刑从连,哪会这么容易放过他:“我真得不能理解,为什么您要在我的床上,撒上大丨麻呢,柯恩五月,现在提供这种特殊服务了吗,这么棒的主意,是您想出来的?”
或许是刑从连的问题太有诱导性,好像在茫茫黑夜,撕出了一片奇特的光亮,郑冬冬猛然抬头,他环顾四周,目光终于定在长桌尽头那位管家大人身上。
像疯了一样,他站起身,撞开面前挡着的所有物体,椅子、手臂、甚至是坚硬的枪,他猛地扑倒到家大人腿边,用一种哭嚎道:“陈管家,陈管家您要救救我啊!您不是说不会出问题的吗,不就是□□吗,为什么国际刑警组织的人会来,求求你啊,救救我!”
在那一瞬间,林辰很清晰地看见,陈管家那张总是古板而刻薄的面孔现出了裂纹,他仿佛听见那种矜贵的瓷器崩裂的声音。
陈管家永远向后梳理得整整齐齐变得凌乱,虽然仍在强装镇定,可眼神里的慌乱和恐慌,却出卖了他,他嘴唇翕动,像是强忍着,想要将腿边发出怪叫的生物一脚踢开的。
只是,他的对手是刑从连,那位富有经验的猎人,是不会给予他任何翻盘的机会。
刑从连微微一笑,像是终于得到了期待已久的回答,脸上没有太多震惊或者意外的情绪,他故意无视了角落中上演背叛戏码的两人,很果断地转向长桌另一面,对一直假装空气的重案组组长说:“任组长,现在是否能确认,所谓的藏毒案,只纯粹是一起栽赃案件呢?”
“当然。”任闲看着刑从连的面孔,心想这种小事您就别找我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