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景天有些震悚,他用哀恸的目光望着林辰,愧疚道:“我真是非常遗憾,如果可以,能让我负担一部分的医疗费用吗?”
林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好了,出钱能解决的问题都是小事。”他很不耐烦地打断了李景天,“你刚才非常非常想让我问你问题对吗?”
“是的,我想洗清嫌疑。”李景天依旧坚持。
“我的问题,会让你受不了,你确定要回答码?”说话间,林辰忽然俯身上前,他单手撑在床头柜上,用很轻松闲适,如同猎人目睹猎物踏入包围圈的目光看着李景天。
“如果我的回答能扭转您对我的偏见,那我自然是非常乐意回答的。”
李景天继续用他温柔的目光凝视着林辰,他刚刚几乎流泪,所以现在眼眸中仍旧是湿润的,看着那漆黑眼眸中的温柔而潮湿的目光,让仿佛刑从连觉得,床上那个歌手很像在用眼神视奸着林辰。
这种知觉让他心底有奇怪的暴躁感,但在那一刻,刑从连忽然明白林辰的用意,事实上,同样的目光,他确实从没在什么心理健康的正常人眼中看到过。
“那好,我问你,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林辰很显然注意到了歌手的问题,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问题在哪里。
“这位警官先生,可能您不太了解,但我真得是个喜欢与人为善的人所以,不,我几乎从未的罪过什么人。”
这时,林辰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没有嘲讽没有讥笑,他只是很平静地望着李景天,可却平静得令人心惊胆战。
“你说几乎,其实是在为下面的转折做铺垫,继续说吧,我的时间不是很多。”林辰很随意地继续说道。
“不……我并不是想做什么转折,但近来让我困扰和不明白的事情也只有那么一件……好吧,您说得没错,我确实要做转折,我最近唯一得罪过的人,是一个名叫许染的姑娘。”
李景天用词非常尊重,虽然他那位气质高贵的经纪人也还是张口闭口的妓丨女,但是李景天本人,却仍旧称呼那个诬陷他的人叫做姑娘,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修养良好可以形容的了。
“哦,你终于提到那个姑娘了。”林辰的面容掩映在那束粉百合下,显得愈加冷若冰霜,“其实,你明明很享受那件事,不是么?”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李景天的语气再次变得虚弱。
“好吧,让我把我想表达的意思说得更清楚一些,我是说,你非常享受被当做强丨奸犯暴露在媒体面前的感觉对么,那些闪光灯,那些网络上和现实的斥责声,这些都让你非常非常爽,我说的对吗?”未等李景天有所回应,林辰就打断了他,“不用说你是受害者你很也很难过这类的话,你自己也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享受被当做受害者的感觉,更何况,你比谁都清楚,那个姑娘的话一定不会有人相信,因为你才是那个风评良好的名门贵公子,而她,只是一个妓丨女……而已。”
林辰的语音一如既往平和无波,没有任何锋锐的抑扬顿挫,但他一席话落,甚至是窗边的经纪人,都无法说出任何话来,病房里真得静得像一间病房。
遭到了如此羞辱,常人都该有所反抗,可李景天却非常奇怪地低下了头,下一刻,一滴晶莹的眼泪水,顺着他脸庞流淌下来,令人非常不忍。
他的红唇沾上泪滴的痕迹,湿润得仿佛凌晨沾满露水的玫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但我真的没有对他做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