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刑从连认真道。
对方看着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他一眼,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问题:“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雨林里。”刑从连说。
那位医生还想在说什么,却突然被人喊了名字,即刻转头就跑回小楼内。
小“医院”比他想象中还要忙碌,等到晚上的时候,刑从连才再次见到那位有什么话想说的年轻医生。
王朝在地垫上沉沉睡去,并且说什么也不肯盖护士拿来的被褥。
卡纳恰尔的手术很成功,据说一根肋骨扎伤了她的肺部,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光头酒吧老板陪在自己的女保镖身边,看上去他们的关系比普通睡过几次的老板和随从更加扭曲,但刑从连也懒得去管这些。
草原深夜星空优美,康安在吉普车里打盹,他就陪在王朝身边,用手枕着头,随意躺下。
“想女朋友了吗?”忽然身后传来华语,他回头,看到那位连轴转一天此刻才悠闲走小楼的华国医生。
刑从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那位年轻医生嘿嘿笑了起来,非常自来熟地在他面前蹲下:“我以前一直特别想带女朋友来非洲,觉得躺在草原上看星空特别浪漫,不过自己来了这里以后觉得还是算了。”
刑从连回头看了眼那桩无法称之为医院的水泥小楼,点了点头:“因为条件太差了吗?”
“何止是差,简直是差,你看这像人呆的地方吗……”他环顾四周,嘟囔道。
刑从连点了根烟,觉得很好笑:“那你为什么还来这里?”
“这是使命召唤啊!”
“说人话。”
那位医生瞪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年轻人才有的风发意气:“我大学毕业的时候,看到一篇abc的报道,说有个华国医生在达纳地区呆了十年,同msc无国界医生组织一起,在世界上最困难不可思议完成了基础医疗系统建立,我深厚鼓舞,决定效仿前人,支援非洲建设。”
刑从连吸了口烟:“很有理想。”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那位医生又开始絮叨,“其实这里华国医生这么多,都是受了段医生他老人家的蛊惑啊,大概长的帅的人都简直魔性。我脑子一热跑过来,我来了才后悔,不过已经走不了了。”他说着,跪坐在王朝身边继续检查。
“怎么走不了了?”刑从连觉得好笑。
“我已经来这里两年了,我学的是全科医学,当时我爸妈已经给我在老家的卫生服务站找了个有编制的工作,不过我跑到这里来以后才发现,去他妈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这里更需要我。”
刑从连吐了口烟圈,微微眯起眼,淡淡道:“听上去确实很像使命召唤。”
年轻的医生放下听诊器,听着王朝的心肺,然后指着那栋水泥小楼说:“不不,我是受奸人蛊惑,我之前一度怀疑自己的性向,要不怎么看到段老师的照片就屁颠屁颠来这里呢。不过他确实是很了不起的人,你看到后面的那栋水泥楼没有,里面的无菌手术室刚救了你朋友一命,要不就她那个伤势根本活不过今晚,而这一切都亏了段老师!”
刑从连瞥了他一眼,终于察觉到谈话中的异常:“跟我说这么多,三句话不离吹捧你段老师,到底想干嘛?”
小医生有些紧张地说:“段老师一周前和我们失去联系,我们恐怕他出事了,我们最后一次联系的时候,他正在高孟部族,听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