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我就不进去了吧?”
“可以。”回答非常干脆。
王朝刚想长舒一口气,却听他老大又说:“雨林里也没有狼,死不了。”
小王同志吓得猛一颤抖,想起关于达纳雨林的诸多险恶传说,他哭丧着脸,从背包里拿出防水袋,开始装电子设备。他老大和智障恋爱脑康安同志各挑了一些轻便枪械,用防水袋装好。最后,他们三个外来人口收拾完毕,反倒是一直在旁观看的高孟人显得很茫然。
“刑老板,我们是要从水里潜入厂区吗?”
“呵呵,跟好别走丢。”
刑从连说拿起他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
康安也已经做好下水前的最后准备:“老大,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高孟人被查拉图围困,他们为什么不求援,怎么没人来救他们?”
“他们怎么没求援。”刑从连冷笑。
“向谁求援了?”
“你。”
话音未落,他老大率先跳入水中。
……
林辰在抵达达纳的那个傍晚前开始发烧。
附着在他掌心的纱布早就被端阳撕掉,被缝合处开始化脓,已经不痒了,只剩下腐蚀皮肉的痛感。伤口淋雨又经过充满细菌的船舱再加上连日作息颠倒,感染一点也不奇怪。
先前直升机还没降落前,舷窗外是茫茫森绿,他想起江夫人在描述达纳地区时所说的那些词汇,觉得江夫人果然是理科生,选词一点都不夸张。但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真有一天会踏上这片土地,并且是以种无比离奇的方式。
端阳搀着他走下直升机,螺旋桨扇起红褐色沙土,他们被呛得不由自主咳嗽。
比绑架来达纳更离奇的大概是在雨林地区竟然还有这么一片废弃工厂,林辰举目四望,透过沙尘迷蒙的缝隙,他能看到一些持枪的武装分子,还有布置在废弃厂房周围的他根本叫不出名字姑且称之为火箭炮一类的东西。
他们被枪顶着,绕过两间厂房,被押解向最靠近河畔的地方。
林辰仰起头,那座厂房已经坍塌了一半,腐蚀生锈的塔吊横贯厂房正中。
正当他担心躲雨问题时,有人很随意拉开地上的木板,将他们推入地窖。
他们此行大概和黑暗密闭空间很有缘分。
地窖只有两盏昏暗的壁灯,照亮整片漫长甬道,甬道两侧摆着一只又一只关押野兽的铁笼,有些笼子空了,有些笼子里还关着什么人,灯光太暗,他只能勉强看清笼中匍匐的模糊身影,和一些干涸的不知是血迹还是呕吐物什么的东西。
铁链声响起,有人打开铁门,他和端阳也拥有了自己的笼子。
他们坐在一堆草垛上,周围潮湿闷热,他几乎看不清端阳的面容。
他靠在笼子上,先前的短距离步行已经耗光他最后一丝体力,林辰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因为他在发烧,所以才会觉得吸进肺里的空气烫到吓人。
端阳推了推他,一只手在测他的心跳,另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像他在渔船暗舱对那位不知身份的中年人所做的那样。
林辰轻轻摸了摸手上的铁环,听到端阳语气里里透着浓浓的担忧:“林顾问,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青年人伸出腿,很大方地对他说:“你枕在我腿上,会舒服一些。”
林辰总算知道,生病这种事情果然不是心理强势就可以避免的,他没有拒绝,依言躺下,在身体接触到冰凉铁条的刹那,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