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你太诚实了。”林辰颇为遗憾地说道,“那我们完蛋了。”
端阳突然道:“你是说,刀不行,但下药可以?”
林辰点头:“刀不行的原因很简单,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你很难在监控下用冷兵器隐蔽地制住他的命脉。”
“那如果是针头呢?”
“嗯?”
“小型针管注射器……”端阳看着外间的猴子,突然说道。
林辰心念电转,明白了端阳的意思:“我想,姑且可以一试,不行也是死,没什么大不了。”
端阳长长吸了口气,哭笑不得:“林顾问,您都病那么重了,能不开玩笑了吗?”
“开玩笑很好,起码可以掩饰我现在的真实心情。”
“你为什么要掩饰?”
“因为我怕你知道我现在病得快死了失去坚持下去的信念啊。”
“林顾问……”青年医生再次愁眉苦脸。
“端阳。”林辰突拔高音量。
他眼前的青年人再次打了个激灵。
“如果你想活着走出这里,不要再把任何情绪写在脸上。”
“我……我尽量。”
【二】
雨林的落日渐渐从夏姿山脉一侧降下,黑暗逐渐覆盖上整片森林。
刑从连的前手下们早就四散开来,各自干活,他则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抽烟。
外间是饥肠辘辘的高孟人分食仅存干粮的声音,炭火烧得噼里啪啦,混合着父母安慰子女,情侣相互诉说的声音,当然,还有医生最后一遍检查病患状况的声音,总之那些轻柔的高孟语落在刑从连耳中,很难得让他觉得烦躁。
他把烟头弹远,在干草堆上睡下
房门被人推开,段万山蹒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刑从连张了张嘴,未等他开口,段万山一把将门关上。门关上的那瞬间,段万山整个人像是被抽去脊柱,以肉眼可见的状态垮塌下来,砰地摔倒在地。
刑从连蹭地站起,将人扶到干草堆上躺下。段万山躺在草堆上,像是一截蜡烛已经燃烧到生命最后时光,已经用尽他的所有力气。他微睁眼,用一种虚弱却认真地目光注视着他,仿佛有很多话要说。
刑从连非常不愉快:“段老师你这个样子不对,很像是要托孤,但我不想听。”
“不是托孤。”段万山挣扎着,想要伸手在怀里翻找,“我怀里揣了瓶酒,快拿出来看看有没有摔坏。”
刑从连低头,见段万山右手颤抖,拉了半点都没有拉开夹克衫拉链,他挑了挑眉,帮了个忙,果然在段万山怀里正躺着一瓶巴掌大的酒:“我老家北市的二锅头,牛栏山。”
段万山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坐起。
刑从连实在看不下去,将人扶在墙上靠好。
段万山将酒瓶递给他。
刑从连并没有接:“这算什么?”
“谢礼。”
“礼太轻。”
“但情义重。”
段万山的手执着地举在半空中,并说:“这是我千辛万苦托朋友从北市带来的,一直没舍得喝,放了整整十年。”
“那我就更不能收了,因为你下句话肯定要说,反正我这辈子也没机会喝了。”刑从连撇了撇嘴,非常冷酷地道。
“哈哈哈哈哈哈。”段万山突然爽朗地笑起,他笑声虚弱,有种看淡生死的洒脱。他不知道拿来的力气,用力拧开瓶盖,径自灌了一大口:“我还有机会喝。”
月光下,医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