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支庞大的船队,从君山岛以北绕过君山岛,向东前进,准备从岳阳城南登陆。却见一艘小船,出没风波之中,一个白须渔翁披着斗笠蓑衣摇着橹,优哉游哉的看想远处的船队,但是斗笠之下,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却是一对年轻的眼睛。他不是渔翁,而是夏军水师的探子。
他发现船队之中,二话不说,发出报警花炮。
一枚花炮在空中炸开,声传数里之外。
随即数里之外,又是一声花炮的爆炸之声,一声接着一声,传递着消息。
这样的动静同样被黄朝宣所发现。
黄朝宣看着这边的动静,面上沉静如水,看上去丝毫不动,但是实际之上,熟悉他的人就发现他的眼角微微一抖。显示他的内心深处并不平静。
“大人,我们已经派人去看。”
黄朝宣说道:“知道了,传令下去加强戒备。”
“是。”
黄朝宣整理整理盔甲,一步步的走出船舱。其实在水战之中盔甲并不实用。站在船头,江头风吹动他的头发,他如何想起一句古诗,微微改了一处,沉吟道:“江头未必风波恶,人间何止行路难。”
“大人您看。”一个人忽然为黄朝宣指着北边说道。
黄朝宣看向北方,深吸一口气,说道:“来客了。好狂妄的客人。”
却见黄朝宣的瞳孔之中,星星点点的白帆,汇合在一起,就好像是一片星河落入湖中。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周辅臣。
此刻周辅臣的压力很大。
对周辅臣来说,这一战的胜负关系着太多的东西,他将船队分成数队,每十艘船为一队。每一队都设一统领。
周辅臣早已叮嘱过所有人,这一次做战,一定要扬长避短,避免跳帮接战、多用火器。
这一次一定不能重蹈城陵矶水战的复辙。
洞庭湖水面开阔,双方虽然已经遥遥的看见了对面。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夏军这边无数炮手,火铳手都到位了。
甚至连火绳都点燃,簌簌的冒着白烟。
而明军水师这边,大多数士卒手握刀兵,还有很绳索与铁钩,只等双方距离近的时候,将铁钩扔出去,勾住对方的船只。进行跳帮战。
至于火器火炮,虽然有一点,但是远远不能与夏军相比。
此刻风忽然停了下来。
船在水中全靠风力,风一停双方的速度都慢了起来。
两人交战的地方,就在洞庭湖出水口附近,万般水流都汇集在一起,向长江而去,所以流向是向北。
周辅臣依旧处于下游之中。双方就好像是两头对峙的猛兽一样,一点点的缩短与对方的距离。
在彼此缓缓的接近的时候。黄朝宣也开始下令。
庞大的船队分为两部,一部顺流而下冲着夏军而来。还有一部却努力的向南航行,要偏离主战场。
这些要偏离主战场的船只,都是一些临时召集的民船。此刻这些民船之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
这些人就是忠贞营最好一部,分散在百余艘船只之上,总计有一两万士卒。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水战,是他们最为慌张了。毕竟大多数都是西北人,一年不洗几次澡。对洞庭湖这样大湖,本来就有一种紧张之感。万万没有想到,还遇见这样的事情。
这些人在陆地上厮杀,即便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没有丝毫惧怕。但是在水上,不用动手,此刻就已经腿软了。
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恐怕要任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