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他越需要岳阳军的协助。
固然,在他看来,黄朝宣其罪当死。但是却无法接受与岳阳军正式决裂。
不过,黄朝宣也不会好过的,一百军棍打下来,估计也要养伤几个月了。
“报。”一个军官闯进来,说道:“侯爷,马光玉在城下-----”这军官似乎觉得不大好说,微微一顿。
“在干什么?”李过问道。
“侯爷,你还请去看看吧。”这个军官说道。
“走。”李过说道,他正好也不愿意在这里待着,觉得尴尬无比,脸上无光。
一等上城墙,李过就听见有百余人齐声大喊道:“你们都忘了,当初如何与官军厮杀,忘记当初死在官军刀下的兄弟们吗?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对得起他们吗?”
李过仅仅是听了一句,本来难看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连一边跟过来的马銮的脸色都不大好。
这是忠贞营与官军的根结所在。
隆武努力推心置腹的拉拢三将,但是却拉拢不了下面的人。
此刻忠贞营之上,大多都是义军铁杆了。那么三心二意的投机之辈,或者从官军那边收降过来的人马,全部都是已经离开义军了。
正因为如此,大部分下层士卒,其实与官军并不友好。
毕竟与官军厮杀半辈子了,甚至很多士卒的亲族都死在官军手中,不过,军队从来是最讲阶级之法的。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别的地方能不能压死人,或许存疑。但是在古代军队之中,却是确凿无疑的。
纵容下面的想法再多,更多是听令行事。
不表达出来,并不代表这种情绪就不存在了。
李过用眼睛余光看城头上的将士,这些将士都是忠贞营的,而他很明显的看出了动摇。
“传我的话。”李过立即找来百余大嗓门的军汉,说道:“马光玉,你这样做,对得起马老英雄吗?”
在百余人的大嗓门之下,这一句远远的传了过去。不过片刻就被马光玉给怼过去了,说道:“我阿爷在时,我见罗叔叔还要下跪行礼,我与曹营都是自家人,而今不过是回家而已,即便我阿爷还在,也会赞成的。倒是李过,闯王当初要杀罗叔,而今被罗叔反杀,那是长辈的恩怨。即便如此,当今圣上还追封闯王为,大顺庄皇帝,封你为顺王。你好好的王爷不当,当今对闯可为不薄了。你好好的王爷不当,偏偏与仇人为伍,只念闯王一人之仇,不年全军上下与官军之仇,你即便死了,见闯王于地下,却不知道闯王见你所做所为,该做如何感想,要知道他老人家,一辈子,不管什么样子,都没有投降官军。而今我义军形势大好,你偏偏投降官军了。---------”
李过脸声青筋爆出,大喝道:“击鼓,击鼓,击鼓。”
在李过的严令之下,无数大鼓敲起来,一时间隆隆的鼓声遮盖住所有的声音。但是李过却知道他已经输了。
鼓声只能暂时遮挡住马光玉的声音。但却不能永远的遮挡住。
言辞是最无力的东西,但却也是最用力的东西。李过知道,他防得住这声音,防不住这思想的流传。
李过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好一个小周瑜,好一个攻心之计。”他甩手离开,说道:“传令下去,不许听对方喊话,凡是对方喊话,都击鼓。如果对方射书信入城,统统收集上来,不许私藏。”
“是。”守城的将领纷纷说道。
李过暗道:“不管你的千条妙计,我就一定之规,就是凭成死守。我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