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调侃道,等她老得弹不了琴的时候,一定要进一次美甲店,有生之年也能体验一把美甲是什么感觉。
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在钢琴键间灵活地跑动着,弹奏出那样动人的旋律。
就是这样的一双手,不断地努力着,让她从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到今日大家口中的黑马。
而也就是这样的一双手,承包了他的很多生活琐事。
比如眼下,她就柔和地将他有些扭曲变形的脚放进了软软的棉拖鞋内。
她的手是美丽而高贵的。
而他的脚,却是丑陋而畸形的。
心中的苦涩止不住地溢出。
这半年来,苏华年开始越来越发光发亮,她渐渐地站上更大的舞台。喻知非有时候在台下看着她,看见在舞台上的她,周身有着抑制不住的闪耀着璀璨光芒,竟会有一丝矛盾。
一方面希望她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一方面又希望她是一个永远只属于自己宝矿。
“不错。”苏华年帮他把棉拖鞋穿上,再细心地将他的双腿摆正,没有起身,她干脆盘腿坐在木地板上,仰头看着喻知非,眼中带着孩子气的骄傲,“很舒服吧,我没骗你吧。”
喻知非低头看着自己双足上肥硕臃肿的鸭掌,忍俊不禁。
苏华年弯腰,伸手捅了捅他的脚背,指甲传来了如同玩偶般柔软的触感,“好可爱。”她兴致勃勃地又捅了他几下。
“大概也只有你觉得可爱了。”喻知非低头看着苏华年。
忽然,她眼中的笑意黯淡了几分,将脑袋耷拉在他的膝头。
“怎么了?”喻知非弯腰,在她耳边温和地说,“为什么突然就不开心了?”他的声音如同空中的白月光一般,宁静却有种独特的温暖。
“我好紧张。”苏华年叹了口气,“我好害怕,你说我要是明天弹得不好怎么办?要是我没有发挥好怎么办?要是我‘一轮游’直接淘汰了怎么办……”她忧心忡忡地念叨着。
喻知非伸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吻着她的额角,“别想那么多,不要去想结果……”
他耐心地宽慰着苏华年,其实早在她提及要跟他一起回来的时候,喻知非就猜到她是因为紧张,是因为害怕。刻意不去问她,只是希望能够淡化她紧张的情绪。
而苏华年,这一晚也只是沉浸在自己有点慌张,有点无措,又有点兴奋的比赛前夜。
她没有注意到,喻知非抵在胃部的手早已紧握成拳,她也没有注意到,喻知非额头上沁出的薄汗,她更没有注意到,他渐渐苍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