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指挥笑着握了握手,苏华年示意可以开始彩排了。
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这首曲子,是当年高睿没有及时回国,苏华年临时上台的一套协奏曲,那是她初放光彩的时刻。
这也是那一夜,喻知非将她从老旧的音乐厅带来,亲口要求她弹奏曲目。此刻,苏华年在演奏的过程中忽然晃神,她想起当时自己坐在这里,茫然又无措,直至听见它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一直压抑着的思念,终于在此刻如同海啸一般翻涌而来。
马遥在台下明显可见,在一瞬间,苏华年两眼通红。
“对不起……”猝不及防地停下了演奏,苏华年的琴声戛然而止。她急促地说出这句话,然后便低下头,小步奔跑到一旁的后台。
马遥连忙起身,朝着苏华年方向走去。
整个交响乐团的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们师徒二人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
苏华年蹲在后台的一个小角落里,低着头,掩住唇,短发挡住了她的神情,离得有些远,马遥看不太清楚苏华年的神情。但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苏华年在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情绪,
她肩膀颤抖着,哭声从她的指缝中透出来。
“华年,”马遥也蹲在她的身边,伸手拥抱着她,她的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头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哭一下吧,没事的。”马遥轻拍着她的后背,“不用管他们那一帮人,你弹得很好,可以耍耍大牌了,谁让那指挥之前瞧不上你……”
苏华年的头倚靠在马遥的怀抱中,“老师,我不想哭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我不能弹柴一,我不能在这里弹柴一。”她的眼泪如同无止境的溪流,不停地流淌着。“晚上要是又哭了怎么办啊?”苏华年一边哭着一边说,“这校庆呢,我弹琴弹哭了算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马遥一边安抚着她一边说,“现在哭,哭完了晚上就不哭了。”
“不行,”苏华年摇着头,哽咽着说,“我在这里弹柴一的时候,特别想他……”
***
晚上的演出,不出意外地大获成功。
只有马遥注意到,苏华年的眼中,真的包含着泪水。
一曲罢。
场下爆发出阵阵的掌声。
在一阵阵掌声中,苏华年收到一束又一束的鲜花,有一些来自于她的同学,有一些来自于她的好友,甚至连高睿都抱着一大束花走上台来。
她微笑地鞠躬致谢。
在接过高睿的花时,苏华年很是嫌弃地白了他一眼。然后马上转交给了各个声部的首席。“真丑。”她小声地对高睿说。
“怎么就丑了?”高睿带着恭喜的意味拥抱了她。
“那么大一束康乃馨,等我以后老到桃李满天下的时候再给我吧。”
掌声不断,苏华年一次又一次地鞠躬致谢。
忽然,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有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穿着洁白的小蓬蓬裙,朝着苏华年走来。
心中仿佛被融化了一般,“你也喜欢弹钢琴吗?”苏华年摸了摸她的头。
“姐姐,有个叔叔喜欢你,让我给你送花。”
说罢,便跑下了台。
苏华年脸上的笑容渐渐逝去。
手中抱着一束洁白的玫瑰花,被复古的淡黄的纸张装饰着。
唯独不同的是,里面没有卡片,没有熟悉的字迹。
苏华年看着这束花,提着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