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打完,老夫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西贼调遣五十万大军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这一次他们的领兵之将是嵬名阿吴,并且是全权指挥。
嵬名阿吴可不是贼妇梁氏那般对军略一窍不通,他还是有几分本事的。”程羊忧心忡忡的道。
“哪有如何?”唐宁嘿嘿一笑“你可别告诉我西军手里没有配备火药,不然我一定要打上京师,把曾凡抓出来问问这三年来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程羊闻言一拍脑袋,尴尬道“是老夫糊涂了……”
说着话,两人就回到了大营之中。
下了马车,站在校场边上看了会儿正在训练的镇江军,直到看着他们训练结束后气喘吁吁的休息,坐在地上跟战友有说有笑的说着话,唐宁便有些伤感的道“不知道这一次又要有多少个兄弟再也回不去家了。”
“打仗哪儿有不死人的。”程羊轻声回答。
就在一老一少两人潸然泪下之际,裴仙童忽然跳出来了。
“呀,狗官,程阿叔,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呢?”
唐宁无奈的道“我们在视察士兵们的训练情况,看看有没有偷懒的。”
裴仙童哦了一声然后就脚步轻快的离开了,看方向,她应当是去茅厕了。
唐宁瞅着程羊问道“她为什么还在这里?”
程羊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
唐宁又提高了些许音调,继续问道“她为什么还在这里?”
“好了好了,老夫错了还不成吗
?老夫也只是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嘛!”
唐宁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从滁州离开的时候,裴仙童以唐宁出资,自己无以为报为由,自愿做唐宁的护卫,直到这次战事结束。
唐宁拒绝了,他出钱可不是为了要求回报,而是裴仙童抱着膝盖呜咽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公鸡岭中那座逃户村庄毁于一旦后的自己。
那是一段让人难过的回忆,唐宁对裴仙童的心情感同身受。
所以他才愿意出资,做这件事也不是为了博取裴仙童的好感,更不是为了裴仙童的回报。
然而裴仙童说她这辈子最讨厌欠别人人情,唐宁就说不如我列个单子把你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都记下来,现在有点多,我用脑子记记不住。
裴仙童被气跑了,唐宁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然而程羊却背着自己把她找了过来。
是以唐宁每一次看到裴仙童的时候,只要程羊在身边,他总要质问一番程羊。
“话说回来,你小子为什么对小裴道长这么抵触啊?”程羊若有所思的看着唐宁问道“一见到她,哪怕提到她,老夫都觉得你十分生气,这是为何?”
唐宁冷笑一声道“她对我军有帮助吗?她会排兵布阵吗?她除了卖萌之外还能干啥?我镇江军岂是养闲人的地方?”
“她会治病。”
“她会治个屁的兵,将士们受伤了不还是伤兵营的护士们去救?”
“她在溪兰宗堡把你的温病治好了。”
“那……那是我体质好!不吃药也能自愈!”
程羊看唐宁如同看一坨大便“忘恩负义至此,实乃猪狗不如。如此下作之人,老夫羞于与你为伍。”
说完程羊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唐宁赶紧上去拉住程羊道“哎呀,老头,我就那么一说……”
“哼,你如此抵触小裴道长,此中定有缘由,还不快快说来,否则老夫定要去告诉小裴道长你刚刚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