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没办法的事了”云氏冷言道“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我只管尽到我该当的责任在这明霞院内给她一处清静地方。”
“她,李红枣若真是个好的,自然不会有事古人尝曰居不必无恶邻,会不必无恶友,惟善自持者两得之。”
“但若她心性不够,以为嫁进来就是一步登天,得意忘形,那便就只能怨她自己命苦有运无命,当不起我们大房的少奶奶”
陶氏听得有些心惊,但想到云氏当年也是如此苦熬过来的,便附和道“大奶奶说的极是。俗话都说吉人自有天相。咱们新少奶奶,能得大爷看重,原本就是天大的福分刚刚都是小人多虑了”
云氏点头叹道“我也巴不得这李红枣是个有福之人,真能如大爷所说的那样撑得起我大房的门楣如此方才不算辜负大爷为她所费的心”
所谓“爱屋及乌”。一个多月来纠结在丈夫意愿和儿子未来间的云氏在今儿午后看到谢子安身上热出来的痱子之后终于有了决断既然大爷喜欢,云氏想那还是先把人给儿子娶进来吧。横竖儿子还小,离成年还有好几年。
几年间,她也正好看看这个李红枣是否真如大爷说的那样福大命大,堪能配她儿子若真是如此,那她便认下这个儿媳妇;但若是相反,想必也无须她多说,大爷就会自行处置
所以,她又何必赶现在做恶人,招大爷不喜欢呢
跟心腹陶氏表明了自己对李红枣这个儿媳妇的态度后,云氏方才说起请媒婆的事儿。
“陶保家的,”云氏吩咐道“你一会儿去找谢福拿了小定的日子后再去找洪媒婆,托她后天一早,也就是六月十二的早晌去桂庄提亲”
“然后你再悄悄地嘱咐一下洪媒婆,就说尚哥儿的婚事关系重大现不宜声张,中间一切好消息都等放小定的时候再告诉亲友。”
虽然谢子安说得信誓旦旦,但云氏生平谨慎她从谢子安说起定亲经过时的语焉不详推断事情怕是另有内幕,故而不肯办得人尽皆知。
陶氏以为云氏虑得是新少奶奶娘家寒微,故而不肯在两家商议好具体的彩礼嫁妆之前大声张扬,如此便就点头应了。
“对了,”云氏又想起一样事,问道“先前让你选的这新房里服侍的人可选好了”
“选好了,”陶氏答应道“小人比着少爷房里的分例选了八个丫头和四个粗使婆子。”
“四个婆子原本就是咱们院里的,规矩啥的都懂,八个丫头倒是新挑上来的,现都在下院学规矩”
“明儿你把人都领进来,我瞧瞧”
抽完一袋烟,李高地抬头看到于氏坐在炕桌对面淌眼抹泪,不觉有些心烦哭、哭、哭,李高地不高兴地想成天只知道哭有这哭的工夫,咋不想想自己先前都是咋待满囤和桃花的,待得两个孩子连和他都不亲了
下地穿鞋,李高地站起身丢下一句“我现去二哥家说话,晚饭就别等我了”便就自顾自地走了。
于氏捏着夏布手绢拭泪的动作凝固了
李满仓听到对面房门开门声响,下意识地自炕上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他爹步出堂屋的身影和堂屋对面爹娘的卧房炕上他娘于氏拿帕子擦脸的动作。
李满仓赶紧告诉炕上的两个孩子道“玉凤,你跟你弟贵吉好好地在这炕上练字,把这几个字都写会为止。”
“爹去那屋和你奶说两句话”
还是先前李满园建房时,李满囤给的那把羊毛,李满仓当时做了有十只笔和几十个毛笔头,现拿来给贵吉和玉凤学写字倒是称手。
突然听到门响,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