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李满囤此前还真没想过,但眼下听谢尚如此一说,屈指算了一下,心说还真是
“伯父,”谢尚接着说道“故而我爹虽然饱读诗书,学问满腹,但奈何家务缠身,这些年来连乡试都不能下场一试”
“啊,家务还能盖过举业”李满囤倒吸一口凉气,不信道“不至于吧你爹咋会忙得连个下场考试的时间都没有”
“考试时间倒是有,但考上了呢”谢尚摊手“我家里这摊可是要交给谁去”
“比如,我爷先也中了举人,可这些年我太爷爷在外面做官,他又何尝敢离家一步”
“所以直等到去岁我爹能全盘接手家里事务后我爷才能撂开手去做官。”
“可这时我爷都六十岁了”
李满囤先前只知谢老爷去岁才做官,但却不知他做官前还有这许多前情,当下一想,便也觉情有可原比如他自己,现今不过一个庄子,两个月前去他妹桃花家上梁不过三天都要挂心家里。这出门做官,比如谢老太爷一去就是三十年,这家里祖业若没有得力的子嗣守着确是不行
“伯父,我爹看我爷一生为家务拖累,一身抱负难得施展他不想走我爷的老路,所以才想着赶紧给我娶亲,尽早地成家立业”
闻言李满囤禁不住点头道“不怪你爹如此想,你家里人口少,他可不就只能指望你吗”
“多谢伯父体谅”谢尚道“我爹也真的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方才使我来恳求伯父成全”
“啊”李满囤没想到说着说着咋又说到了婚约上了,一时间也是颇为为难谢家求亲确是情有可原,但他也确是舍不得他家红枣小小年纪就当人媳妇。
犹豫一刻,李满囤喃喃问道“城里这许多姑娘,你爹咋就只看上我家红枣了呢”
“不敢瞒着伯父,”谢尚恭敬说道“我爹自生了这个帮我早日娶亲的心思后,城里城外确是看了不少人家,但却无人能似红枣妹妹一般聪慧能干,撑得起我谢家大房的门楣,当得了谢氏一族的宗妇”
“这个倒是,”李满囤点头赞叹道“我家红枣最是能干你爹的眼光真是这个”
说着话,李满囤伸出了大拇指。谢尚立刻捧场道“伯父说的是我爹别的没有,眼光却一直都是老好的今儿临来前家我爹还和我说伯父古道热肠,素能成人之美说只要我今儿言辞恳切,必能求得伯父成全”
竟然又绕回来了李满囤被谢尚捧得着实抹不开面子,只得无奈道“哎,谢少爷,这婚事儿不是我一定不肯,而是实在不能啊”
“你们官宦人家女眷都得裹脚,而我家红枣却是不裹脚的”
闻言谢尚立刻追问道“伯父,为啥您坚持不给红枣妹妹裹脚”
“裹脚太遭罪我家红枣现过得好好的,干嘛要自讨苦吃”李满囤理所当然地说道“何况她生得好看,人又能干,等过个几年再说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又不是说不上”
谢尚
“可我家裹脚不遭罪啊”谢尚争辩道“我家有冰窖,红枣嫁到我家后,即便裹脚,夏天也不怕捂得热哭”
李满囤想了一刻,方才想明白谢尚的意思,然后摇头道“光不怕热也不行,裹脚那份疼可不是好挪的”
“疼”谢尚疑惑了这点,谢福刚可没说。
李满囤琢磨着谢尚怕是不懂,便解释道“我听人说这裹脚得敲断脚骨,总之,这就是个贼船,上去了就下不来了”
听说要敲断骨头,谢尚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文茵也裹脚,她这脚骨要是断了还能起早贪黑地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