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给她掖着被角的动作一顿,手指收紧了一下,肖瑾就在离她不到一臂的距离,近得能看到自己在她漆黑瞳仁里的倒影,她眼珠很黑,望着她的目光很亮,充满了期待。
木枕溪视线落到她淡色的嘴唇上,呼吸声比方才重了一些。
肖瑾唇角上扬,自觉闭上了眼睛。
病房里很静。
肖瑾迟迟没有等到预料中的吻,困惑睁眼,木枕溪已经不在床边了,她若无其事地扬了扬手里的电热水壶,说“我去烧点水,口渴了。”
肖瑾“”
亲一下和喝水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到时候口渴了没有水喝缺乏实践的肖瑾将某些小说里的描写在脑中演练了一遍,喉咙滑动,往下咽了咽口水。
她现在就口渴了。
还有她的头,万一接吻缺氧了怎么办
还是等好了以后吧。
来日方长。
肖瑾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木枕溪还在心里想着要是肖瑾要是再发脾气怎么办,却看到对方弯着眼睛笑。
木枕溪莫名其妙。
肖瑾把右手乖乖放进被子,语气轻快地说“我睡啦,晚安。”然后迅速闭上了眼睛,像一个在大人面前扮演听话的孩子。
她以前其实不是这样的,在自己面前很强势,常常逗得她面红耳赤,毫无招架之力。现在可能是面对的这个自己太过成熟,让她表现出了孩子气的一面。
木枕溪目光不自知地软化,温柔道“好,晚安。”
肖瑾想到什么,又睁了一次眼睛,雀跃地说“明天见。”
“明天见。”木枕溪忍俊不禁。
“我”她似乎还想说句什么,认真地看她一眼以后,脸上闪过一丝赧意,收在被子里的右手轻轻攥了一下拳,将眼睛用力闭上了。
肖瑾入睡很快,木枕溪没有再烧水,怕吵到她,简单的洗漱过后去了另一张床睡下。
她两手交叠垫在脑后,看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发愣,很久以后才渐渐有了困意。
翌日,木枕溪坐在病床前给肖瑾削苹果,肖瑾盯着她的手看,意味深长。木枕溪一看她她就笑弯了眼睛,木枕溪总感觉她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遂将手往下垂了垂,用膝盖挡住肖瑾的视线。
肖瑾撇嘴。
木枕溪偏头,唇角无声地翘了起来。
窗户透进来的晨晖自后头投射而来,照得她半边脸颊通透如玉。
王医生进来查房就见到眼前这幅场景,说不出的和谐美好。
他特意站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木枕溪抬眼望去,连忙将削到一半的苹果放进盘子里,站了起来,不知怎么有些耳根发热,说“王医生好。”
王医生笑眯眯“你们好啊。”
木枕溪给他让开位置。
王医生照例进行询问,将笔插进胸前的口袋里,过后又弯腰仔细看了看肖瑾头上的伤口,说“愈合得很好,明天可以拆线出院了。”
肖瑾问“多久可以洗头啊”她在医院躺这几天,头发油得都快有味儿了。
王医生说“拆完线三天以后吧。”
王医生出去的时候木枕溪跟着他出去了,两人在离病房门口几米远的地方,木枕溪脸上表情凝重“她的记忆什么时候能恢复”
王医生神情跟着沉肃了些,推了推眼镜,道“这个不好说,可能一天,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一年。”人的大脑何其精密复杂,医生也没办法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