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自嘲一笑,略过了这个话题,道“你还”停顿几秒钟,她攥紧手里的杯子,凝视木枕溪的眼睛,不敢错漏任何一丝细节,“你还爱她吗”
短短几个字,她说得无比干涩且艰难。
木枕溪摇头,毫不犹豫。
接着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
其实说不上爱这个深重的字眼,充其量算是喜欢。殷笑梨给她了一个途径认识对方,她觉得人家长得好看,喜欢她的长相,约着见了几次面,性格方面都合得来,又喜欢了人家的性格,便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这世界上的在一起,不一定都有必须在一起的理由。
那样刻骨铭心的爱,一生只有一次。
肖瑾笑了笑,将杯底的牛奶一饮而尽,说“我去洗澡了。”
木枕溪道“好,去吧。”
她起身拿过肖瑾面前的杯子,去厨房清洗。水龙头拧开,她察觉身后有一道注视的目光,便扭头看去,肖瑾又站在门口,有话要说的样子。
木枕溪“怎么了”
肖瑾手扶着门框,问“你会和她复合吗”她从木枕溪的表现中推断出了答案,但还是想亲耳听到她说。
木枕溪皱眉,不假思索地说“不会。”
肖瑾走了,脚步轻快。
她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离十二点还差五分钟,忍不住翘了翘唇角。
这是她十年来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木枕溪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肖瑾是怎么出现在酒吧外面的,她猜也能猜到,无非就是跟踪她,现今生气的时效已经过了,何况她根本没生气。与此同时,她更加确定肖瑾还爱着她的事实。
还有,或许是遇到了今晚的事情,措手不及,肖瑾忘了伪装,抑或是没办法伪装,她没发现自己今晚上的表现异常的冷静。
十七岁的肖瑾也很冷静,但不会做到现在这个地步。
木枕溪更倾向于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即便不是所有,也是大部分。从前阵子去学校办入职流程,木枕溪就已经起了疑心了,只是得不到证据去印证。与此同时,心里总有一丝隐晦的感情在作怪,频频阻挠她的理智。
她的工作踏上了正轨,可以独立生活。
是时候了。
木枕溪低头将杯子里的水迹擦干,连同这些日子肖瑾在她心里留下的痕迹,一并慢慢抹去。
木枕溪在厨房呆了很久,听到浴室的淋浴声停下,听到肖瑾断断续续地哼歌,听到卧室关门声响,关门之前,肖瑾对她说“晚安,木枕溪。”
快活得像是欢呼雀跃的鸟儿。
木枕溪扬声回“晚安。”
客厅很安静。
木枕溪洗漱过后,坐在自己的地铺上,给殷笑梨发消息,殷笑梨问她决定了
木枕溪嗯
殷笑梨行,我明天请一天假,你过来吧
木枕溪麻烦你了
殷笑梨说的什么话,好晚了,我要睡觉了,有事明天见面说
木枕溪回了句晚安,在地上躺下,把被子拉到肩膀。
睡不着,她转脸看着漏下月光的飘窗,一地流水般的白色细沙,今晚月色很美。木枕溪索性坐了起来,爬上飘窗,仰头赏月,她肚子里倒真有点墨,平时让她找吟月的诗句还能想出来几句,现在月亮上只有肖瑾的脸,白白净净,瓜子脸,细眉弯眼,明眸善睐。
吱呀很轻很轻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