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没有看春晚的传统,一家三口都觉得寡淡无味,更愿意到外头走走。
吃完晚饭休息了半小时,套上大衣围巾,没特意要去哪儿,随心所欲地散散步。肖父肖母在前面走,肖瑾对着他们的背影拍了张照,收起手机,两手揣进衣兜里,仰头望了望天。
这里的空气质量远没有林城好,夜空都是灰蒙蒙的,基本看不到星星,肖瑾叹了口气。
肖父不经意回头,捅了捅卢晓筠的胳膊。
卢晓筠跟着回头,将肖瑾这副出神模样尽收眼底。
两人互视几眼,没琢磨出什么,摇摇头。
肖瑾低下头看路,从兜里重新摸出手机,点进殷笑梨的朋友圈,把那条关于木枕溪的翻来覆去地看,心下仿佛架起了一个小炉子似的,反复烘烤着,焦灼难耐。
肖瑾踌躇道“爸妈。”
肖父肖母同时站住脚,问“怎么了”
肖瑾说“我想回林城。”
肖父问“什么时候,明天吗我让人送你去车站。”虽然有点意外,但肖瑾这次已经和他们一起呆了三天,足够了。
肖瑾摇头“不是,是现在。”
肖父“啊”
肖瑾顾不上那么多了,拔腿就往回跑,说“我回家拿证件”
肖父“哎”
卢晓筠指着肖瑾跑出老远的背影,皱眉道“她”
第一次见她这么心急如焚。
两个人只好跟着回去,因为这次反常,肖父更加确定肖瑾一定有了不一样的发展。
半小时后,肖家父母把肖瑾送上了出租车,家里的司机放了假,他们仨都喝了酒不能开车。肖瑾降下车窗,说“拜拜,下回见。”
肖父束手而立,卢晓筠站在他旁边,弯腰从车窗看着车里“注意安全,到了给我们发个消息。”
除夕当夜的票很难买,纵使从当地到林城的车次很多,肖瑾还是只买到了一张站票,凌晨1点开。离开车还有一个半小时,她拖着行李箱站在候车室没有座位了,地上或坐或躺着许多人,候车室里因为人多沤出奇怪的异味。
肖瑾抿唇,默不作声地找了个人少的角落站着,一只手扶着行李箱,另一只手刷着手机。木枕溪还是没有更新动态,殷笑梨朋友圈更新了几条烟花视频,点开还有她的笑声。
肖瑾看着手机上方的时间,晚上11点35分,心里惴惴地打起鼓来。
再过二十五分钟就是新年了,要不要给木枕溪发条消息她们俩现在算是朋友关系吧朋友之间发一条新年快乐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握着拉杆,行李箱在她手下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圈,信息栏里的“新年快乐”已经编辑好了,收件人那栏也输入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她无心再去刷别的社交软件,手心不断沁出细汗来,专注地盯着手机上方和火车站大屏幕上的时间。
木枕溪在殷笑梨的催促下做了一顿勉强丰盛的晚餐,吃了没到一半就饱了,开了电视机打开春晚节目,然后上微博收看实时吐槽,网友奇思妙想,吐槽得很欢乐,她便也跟着扯一扯唇角笑开。
电视上放映着歌舞节目,木枕溪从11点开始心神不宁,在沙发上换了好几个坐姿,手机屏幕上的字依旧能进眼睛,却无法再牵动她的思绪。
11点半,木枕溪十指插进发丝里,把额头抵在沙发上,轻轻撞了几下,霍然爬起来,关掉电视机疾步走进卧室,钻进了被窝。
快睡。
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