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是很磨人的,饶是自律如木枕溪,早上也要在被窝里磨蹭一会儿才能咬牙起床,她收拾妥当一切出门,看了眼手机,不过过了十分钟,破了先前的记录。
一回生二回熟,木枕溪给肖瑾发了条短信出门了
肖瑾正挤在熙熙攘攘的车厢连接处,她上车的时候车厢里就已经装满了人,连过道都没留下缝隙,迫不得已只能选择站在这里,几步之远还有人在抽烟,劣质的二手烟熏得她直皱眉头,拉着行李箱把自己努力蜷缩到角落里。
大衣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肖瑾胳膊肘碰了碰挤在她身上打瞌睡的一位妇女,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拿下手机。”
妇女看她一眼,往旁边让了让。
肖瑾手臂僵硬,抽出手机来的时候肘关节内部某根筋蓦地一麻,差点儿将手机跌落在地,她另一只手迅速往回捞了一把,才将手机握稳,解锁了屏幕。
来自木枕溪的ssa出门了
肖瑾活动了下手指,嘴角弯起,打字道我还有一个小时到
木枕溪回得很快我知道
肖瑾你现在在地下车库
木枕溪低头瞧眼手机,眼角眉梢都是笑,指尖轻点,回过去两个字嗯哼
肖瑾想象着木枕溪就站在面前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整颗心便不受控制地飞扬起来,恨不得立马飞到木枕溪身边。她连忙在心里拽了拽要上天的小翅膀,让自己淡定下来。
不能想太多,不能贪得无厌,要知足。
肖瑾闭目调节呼吸,再睁开眼已经是一派清明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木枕溪没再回复了,大概是已经在开车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肖瑾都在为她们即将到来的碰面做着设想。她不敢奢求能和木枕溪有飞跃式的进展,只要能看她一眼,安安静静地说会儿话,哪怕就在一起待会儿,都是莫大的恩赐。
从木枕溪家开车到东站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光送自己回去,就需要半小时,再加上两头的时间,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肖瑾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连二手烟都不觉得难闻了。
木枕溪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火车站,她找到了肖瑾那辆车的出站口,沿途注意了一下周边的商店,在还有十分钟到站的时候去记买了杯热牛奶,然后就站在出站口,摸出手机,处理起昨晚收到的各种各样的祝福短信。群发的一概不回,殷笑梨在十二点整给她发了条新年快乐,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木枕溪知道她是一个字一个字在消息栏打给她的,遂回复过去早上好
消息太多了,木枕溪还没翻完,余光里就注意到出站口里边不断涌现的人影,火车站广播也播报了两遍到站信息。
木枕溪没来由地紧张起来,这种心情熟悉又陌生,像是学生时代她每天早上特意绕到肖瑾家楼下等她一起去上学一样。
木枕溪朝里面张望了一眼,将手机放回了兜里,手掌试了试牛奶的温度,还是热的。
陆陆续续的旅客从出站口出来,木枕溪单手捧着牛奶,翘首以盼,却在捕捉到那道身影的一瞬间偏开了脑袋,看着远处廊柱上的广告牌发呆。
肖瑾早在下电梯的时候就远远地瞧见了木枕溪,她那么高的个子,穿一身布料挺括的深驼色大衣,肤白貌美,腰细腿长,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眼看着木枕溪突然别过头,肖瑾一愣之下,差点儿笑出声。
这么多年过去,她这副不知道是说口是心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