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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柔情冷心
自己家。

    容不渔的房子瞧着破旧荒凉得宛如鬼宅,他一推开门,旧门吱呀一声,从天而降一块废旧的木板,直接砸在他头上。

    容不渔仿佛习惯了,揉了揉头将木板捡起来放在一旁,又将手里的伞挂在墙上。

    这房子虽然宽敞,但没用的东西实在太多,几乎什么破烂都有——一堆好看但没用的石头、破旧了半边的长剑,以及头顶叮叮呤呤作响的铁器和玉石,乱七八糟聚了一堆。

    容不渔半眯着眸子弯腰走了进去,靠窗处放着一个和乱糟糟的周遭格格不入的软榻,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躺了下来。

    伞上的犹襄已化为黑雾漂浮过来,晃晃悠悠地落在容不渔身边,轻轻蹭了蹭他垂在一旁的手指。

    窗开了半扇,容不渔看着外面越来越肆虐的风雪,头也不看地把手往软榻下捞了捞,胡乱摸了半天才摸到了一坛酒。

    那酒不知是什么奇物,瞧着不像是酒液,倒像是被积压的白雾,倾倒时还有水波纹路,酒香弥漫。

    他抿了一口酒,才轻声道:“这雪要下几天?”

    犹襄在他身边漂浮着,时不时探出细长的手去触碰容不渔的身体,闻言道:“许是七天,雪停后晴上几天,便是雨日,你不能出门。”

    容不渔眉头一皱:“几天雨日?”

    那团黑雾慢慢凝聚成一张若隐若现的人脸轮廓,靠近容不渔那张美艳的脸庞,只相隔一寸。

    而容不渔就仿佛没瞧见他,眼睛眨都不眨。

    犹襄心不在焉道:“一天,熬过便好——你的身体真好。”

    他说着,竟然凑近容不渔的侧脸,伸出虚幻的舌舔了舔他的脸。

    犹襄道:“你何时会死?我想要你这具身体。”

    容不渔被舔也没觉得丝毫冒犯,犹襄从来不懂掩盖心中心思,有什么便说什么。

    容不渔又仰头喝了一口酒,眸光落在虚空,淡淡道:“慢慢等着吧,有得熬呢。”

    一墙之隔的屋舍中,时尘正抱着长弓边擦边傻笑。

    “容叔竟然这般厉害,那下回我们俩就能单独出城化尘了。”时尘越想越美滋滋,“反正用不着他化尘,我自个儿得来的玉石晶玉也能够我们两个活许久的了。”

    他越想越觉得美好,几乎把长弓上的铁片擦得冒火星子。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轻轻扣了两声。

    又轻又缓。

    时尘愣了一下:“容叔?”

    他无父无母,单独生活许久,除了容不渔还从没人敲过他的门。

    时尘迟疑着站起来,走到门前又唤了声:“容叔吗?”

    敲门声又响了两声,越来越轻,仿佛没了力气。

    时尘皱着眉将门闩拨开,刚打开一扇门,一个浑身裹着冰雪的人便直直朝着他撞了过来。

    时尘:“……”

    时尘被吓了一跳,刚想要躲,那人已撞在他怀里。

    那人似乎从冰天雪地里滚了一圈,浑身冷得彻骨发寒,时尘只是碰了一下便感觉浑身发冷。

    他低头一瞧,这满身是雪的人已满脸青紫,仿佛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