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堆在角落的柴抱了一捆出来,又将锅架在上面,还喋喋不休地对笨拙地在门口的细缝旁挖雪的二七表达了嘲讽。
“你啊,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被冻成冰渣渣了,还不知道知恩图报,真是个白眼狼。”
时尘年纪小,不怎么记仇,心又软得像豆腐,瞧见少年可怜就什么气都消了。
“我容叔是瞧着温和啦,但是这些年来连自个儿都养不起,更何况再养一个你?要是想留在这里吃饱穿暖,一定要争气一点呀。”
二七蹲在一旁,盯着锅里的雪一点点化成水,问道:“他也养着你?”
时尘道:“严格来说,是我养他,那些酒都是我买的。”
他骄傲地挺了挺胸:“容叔可喜欢了。”
二七“哦”了一声,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过了一会他突然道:“往后你别买了。”
时尘手一顿,疑惑道:“为什么?”
二七道:“我买。”
时尘:“……”
二七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给他买最好的。”
方才那酒味一闻就知道是兑了其他东西的劣酒,也难为容不渔能喝得下去。
时尘匪夷所思地看着他,道:“兄弟,少说大话了,先把你自己养活再说吧。”
二七懒得说话。
时尘烧了一锅水,弄了个木盆盛着,又找了方巾过来递给二七,道:“用完水后便泼在外边,别让容叔碰着。”
二七正捧着水往脸上泼,闻言含糊应了一声。
时尘这才将火灭了,回房间睡觉去了。
容不渔在噩梦中待了整整三天,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微亮,雪似乎小了许多。
黑色藤蔓缓慢爬回珠子里,容不渔揉着眉心坐了起来,感觉脚下有些飘——不过也是,任谁整整做了三天噩梦,可能都站不太住。
他眼睛阖着,懒懒道:“犹襄。”
犹襄不知在何处,传音道:“我不在,你新捡的小狗崽在旁边呢。”
容不渔皱眉,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小狗崽是谁。
他缓慢张开眼睛,就瞧见少年正不远不近地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眼巴巴地瞧着他。
容不渔一愣。
二七将浑身脏污洗净,小脸清秀还带着些许稚气,那披肩长发被绑成一束马尾垂在肩上,显得利落又英气,在梦中容不渔送他的那枝杜若花也被少年别在发间。
他换了身时尘的暖黄色衣衫,此时正乖巧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眸子弯起一个弧度,瞧着温顺极了。
容不渔一下没认出,迟疑了一下才道:“二七?”
二七忙点点头。
容不渔笑了笑,没怎么在意,道:“时尘呢?”
二七原本穿戴整齐地蹲在旁边等着容不渔醒,妄图纠正容不渔心中“他是个脏鬼”的印象,谁知容不渔只瞥了一眼,就换了话题。
二七隐隐有些落寞,但并未显露出来,很乖巧地指了指外室。
大雪封境,出不得门,时尘无趣得要发霉,便自己沾着泥水在墙上画了个靶子,拿着弓箭练准头。
容不渔出外室时,他正拉弓上箭,神色肃然地盯着墙上的靶心。
时尘平日里虽有些爱玩笑打闹,但对弓箭却是实打实的喜爱,当他持弓搭弦时,温和的眉目会瞬间变得凌厉,眸中全是认真之色。
容不渔看着他的姿势,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