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元英缓缓松开胳膊,怕白玉堂嫌她脏,特意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衣袖。
“刚刚失神了,抱歉抱歉。”
白玉堂见庞元英一脸惶恐的样子,问他是不是一直都很怕自己。
“当然,你一挥刀,取人性命都比我眨眼快。”庞元英拍拍胸脯,“人都是怕死的。”
“我不会杀你。”白玉堂认真道。
“真的永远都不会你肯定”庞元英刨根究底。
“不会。”
“那如果我做了坏事呢,或者你误以为我做了坏事,令你深恶痛绝的事,你还会坚定想法不杀么”庞元英见白玉堂这么肯定,竟然有点不甘心,玩起了各种疑难情况的假设。
他巴巴地假设这些去问,是为什么
“不会。”
白玉堂的回答语气笃定,认真而干脆。
尽管来人身边还横陈着六具血淋淋的尸体,弥漫着血腥味儿,氛围有些恐怖。但庞元英听到白玉堂这么肯定的回答自己,因案子乱成一团麻的情绪豁然平静许多,甚至有一点欣喜。
庞元英“我以为我如果做了坏事,你会巴不得第一个杀了我。我平常总是烦你,有时候好像还会把你气得跳脚,没想到你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多谢多谢。”
“朋友作恶的,已经杀过三个。”白玉堂道。
庞元英怔住,“那为什么不会杀我”
“你这人想太多,哪有那么多为何。”白玉堂道,“世事多变复杂,若辨不明,便只求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够了。”
“有道理。”庞元英胡乱点点头。
白玉堂招呼他快走,他们该去看看那个叫石头的受伤侍卫了。
他说他永远不杀自己,原因是没有原因,因为对得起他自己的心就够了。按这么说来,白玉堂的意思是说他打心眼里不想杀自己。肯定是把他当朋友了,说起来这句承诺还真让他有安全感,感觉以后他可以更好地放飞自我了。
二人到的时候,松香寺的主持已经打发弟子将石头的伤口进行了包扎。了空主持听闻要庞元英和白玉堂要看伤口,忙拦着表示不合适。刚刚包扎好,不易再动,崩了伤口。
“不碰伤口,只是掀开纱布看一下伤势如何。正好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和止血药,再给他上点。”庞元英说着就从布袋里掏出两个瓷瓶,跟了空主持打商量。这伤口势必要现在看才最确保,拖延等待只怕有变数,省得人醒时不让看,或是宋国公那边阻拦。
“那好吧,你们小心些。”了空主持随后带着人离开。
庞元英慢慢地揭开其背上的伤口。
后背中刀,很深,在左后肩处最深,倾斜向右下延伸,慢慢变浅。这种伤口,一般是右手持刀袭击的时候才会出现。
庞元英上药之后,就小心地把伤口包扎好,和白玉堂一同出来了。
杂乱匆匆地脚步声传来,是王梓云带着一群侍卫走了过来。王梓云表情冷漠,走起路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加上他身后带了不少人,给人以一种要闹事的感觉。
白玉堂下意识握紧手里的刀。
“我爹请二位过去白护卫,”王梓云走过来传话,特意别有意味地盯着庞元英喊了一声,“还有这位路小鸟兄弟,又老了”
王梓云特意加重了路小鸟三字的音。
他既然认出来白玉堂了,当然知道庞元英是谁。此刻这么称呼庞元英,显然是想故意讥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