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
姚吉于是大安。
温子攸回到自己的帐篷,等到入夜时分,月色刚刚洒下银辉,没有点蜡烛,幽黑的帐篷内出现了三个人。两人着戎服,挎腰刀,身躯雄壮,显然修为不低,另一个穿着黑袍,带着幕篱,脚步轻盈,却并无任何修为。
温子攸斟了杯热茶递给中间那人,道“进营没遇到麻烦吧?”
“有郞主给的棨牌,并无人拦阻。”说话的声音低沉又嘶哑,可听得出来是个女郎,她接过茶杯,挥了挥手,后面两人齐齐躬身,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沮渠乌孤答应了吗?”温子攸走了过来,亲手摘掉女郎的幕篱,指尖温柔的抚摸着她脸颊上那道长长的刀痕,黑夜里看不清晰,但他的眼神满是春水般的怜惜。
“郞主以张掖公之位许之,他极为心动,只是忌惮主上,不敢答应的太确定而已。”
温子攸拉着她的手,感受到彻骨的凉意,捧到嘴边轻轻的吹了吹,道“张掖公是沮渠乌孤绝对拒绝不了的诱惑,当年他的祖父沮渠成业以张掖公的官位起家,短短三年内建立燕国,囊括六州七十余郡,南面称尊,威风一时。后来燕国被本朝太祖所灭,沮渠氏从此衰败,对姚氏俯首称臣,甘为奴仆,这么多年来,沮渠氏所掌控的卢水胡仍旧是战场上最勇猛的部曲。若有他们的投诚,单凭长安城里那几个废物皇子,根本不是部帅的对手。”
“等宫里的消息确凿无误,我再去见一见沮渠乌孤,这次定让他无法拒绝!”
“说起宫里,我此次回京见到了那个小宦者骆训,你和他打过交道,其人可靠吗?”
“可靠!骆训在宫里只是最卑微的宦者,可他野心很大,欲攀附部帅,搏一搏荣华富贵,所以略加恩惠,足可促使他效死。”
“那就好,骆训在御药房伺候,主上的身子骨究竟如何,还得看这个小宦者够不够机灵!”
“郞主放心,总归不过七八日,骆训那边就会有信传出来。只是,真的要瞒着部帅吗?”
温子攸走到门口,掀起帐篷的一角,抬头望着明月,道“部帅太天真了,以为拼命的立功就能博取主上的欢心,就能被立为储君,成为凉国继位的天子。他却不明白,自古可有整日领兵于外、远离朝堂的储君吗?”
“我们原本都是要死在臭水污泥里的奴隶,蒙部帅不弃,救我们性命,赐我们衣食,给我们荣宠。月痕,我们无以为报,那就送给他这凉国的天下把!”
女郎跟在身后,低垂着头,然后似有怯懦又犹豫的学着温子攸望向夜空,明月如玉盘闪耀,淡淡的银光照出了她的容颜,却是失踪多年的百画。
曾经的青涩远离了眉梢,双眸里深沉如渊,左侧脸颊那道可怖的刀痕仿佛宣示着她所经历的痛苦和磨难,无论如何,时光在变,人也在变。
她现在的名字叫月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