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失色,天地无辉。
杀戮圣器一路刺入四方獠牙血阵之外,终于停了下来。
只见此阵位于山崖之下,方圆百里已无草木,满目苍夷。暮擒烟的分影重新凝实,不断自远在天鸾峰内的本体中抽取真元,以抵抗四周那欲将他碾散的威压。
这四周山石古迹斑驳,坚硬无比。即便是一路横行的杀戮圣器,也只在其上留下一道浅痕。
锁仙崖笼罩在一片薄光之中,阴云散去,露出其下冰冷的囚台。
泛着幽光的古朴青鼎浮空,连接八方血青雾光,构成一道阴森的牢笼,死死镇压着一人。
男子一头漆黑长发散在肩头,古铜色的胸膛,剑眉含霜,通身杀伐气势即便被青光牢牢锁住,亦令人头皮发麻。江贺的灵魂,似就在这具身体之中。
杀戮圣器被那股青光所慑,通身黑色光华不断震颤,不甘发出铮响,却再也无法靠近半分。
此刻随着暮擒烟靠近,中间那名男子骤然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熟稔,“我等你这么久,终于来了。”
暮擒烟并没有接话,只道:“不知前辈为何被关在此地。”表现的像是一名误闯的修士。
“戒心不小,我是江贺。”那人轻笑一声,上空小鼎骤然爆发出一阵璀璨光华,似有一座百丈山川浮影,重重压在其背脊之上,使之发出一阵闷哼,“天行已经在来的路上,且助我破了这阵法。”
“我对这阵法一无所知,如何去破?”暮擒烟没有贸然踏入阵法,只在外围打出一道真言,却见这真言方才凝结在空气中,便被青光化去,没有丝毫作用。
“这阵名为锁仙,是专门用来炼化我这具身体所布下的阵法。我头顶那尊青色的九转山河鼎便是锁仙阵的阵眼。此鼎虽是一件上品仙器,但用来锁住我这具仙体已是极限,你只需破开这阵法的小小一环,它便会自行崩散。地上这些血痕就是它运转的脉络之一。”江贺飞快道。
九转山贺鼎的青光明灭不定,数百里外属于渡劫期修士的气息正在飞快逼近。再过数息,天行必至。
暮擒烟不再犹豫,周身气息骤然凝固一瞬,分影之中残存的所有真元汇集于一指之间,他目中泛起淡淡金光,微风浮动,一时间似有波光乍起,摇曳生辉。金色“卍”印从指尖脱出,穿透层层青光后暗淡几分,径直撞上锁仙台上血痕最薄弱的一处。
杀气暴涨,刺骨的冰寒气息令人不由战栗,一道枪影冲天而起,沿着卍印带出的残痕,自半空中化为锋芒撞去。
温度急降,地面泛起一丝薄霜。碰撞之间,无尽杀气轰然散开,形成一阵恐怖的气流从锁仙崖疯狂外涌。一时之间,阴云四散,山林簌簌作响。太玄山无数灵气回涌,如浪潮一般灌入锁仙台,形成灵雨。
那道诡异红痕终在这前后两击之下,被划出一道浅浅的断痕。浮于半空中的九转山河鼎失去血青雾光支撑,在灵气浪潮中隐隐颤动,其内那颗尚未圆满的丹影浮出鼎身,风雨飘摇之中,好似一方明月绽放万千光华,唯有一丝瑕疵之处,晦涩无比。
此刻天空轰鸣作响,滚滚黑云压顶,在太玄山上连绵数千里未绝。一股恐怖的力量在劫云之中不断酝酿,随着时间推移,一时之间,恍如天塌欲倾。
半空中劫雷的气息牢牢锁定九转山河鼎。
“快走!”江贺的身体化作一道流光卷起半空中那枚凝丹,转眼没入杀戮圣器之中。暮擒烟的分影亦在瞬息间连成一线向本体遁去,转眼消失无踪。
就在他们消失的下一秒。天行剑尊的身形已至,他看着一片狼藉的锁仙台,九转山河鼎中仙丹已失。天行目光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