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解听到一声扑朔迷离的鸡鸣声,不知其东西远近。这声响,不似现代的时间工具,又一次提醒着秦解身处何地。鸡鸣而作,千家万户各自从睡梦中醒来,开始一天的劳作生息。
秦解昨夜实在是想了太多,自我嫌弃着认清当前自己的形势。努力搜刮着肚子里装着的现代知识,奈何越心急思绪越发如同乱麻,而这思绪一发散起来就是白鹭上青天一去而不回,到最后忘记了最初的疑惑,总是轻而易举的绕到了云子书身上。
那话说的实在有些不好听,任是有点脾气的都会选择离开的吧。
秦解不曾求过谁,软话也不会说,想要编写哄人的恳切言辞倒是把他难住了。怎么编怎么觉得恶心,怎么难以启齿。
自作自受,叫你装b。
他这一觉睡得也是不踏实,时而辗转难眠时而恍惚如入梦,听见鸡鸣,索性也不睡了,起身到衣柜里寻了唯一一件黑色长衫披上,秦华荣衣柜里几乎全部是淡色系的衣裳,一是因为之前正处服丧期,不宜穿的太过色彩艳丽。二也是因为秦华荣喜素。奈何秦解是个喜欢深沉浓重的,想着日后该置办几件深色调的衣裳。
秦解推开房门,屋外廊庑处已有人影晃动,秦府的一干奴仆都忙碌奔走着。步伐节奏很快,但是产生的声响却很小。方才在屋里秦解几乎是没听到。
“呀,老爷您醒了。给老爷请安”秦解认得这声音,是那个叫辞岁的机灵少年。
秦解转过身去看他,辞岁行了礼之后头低低着,还是昨日那身褐色布衣,双手端着个盛着清水的铜盆,手臂上还搭着一条棉麻布巾。心下了然,这是要伺候自己洗漱的。
“嗯?”秦解随辞岁进了屋,洗过脸后正在用布巾擦脸,听到辞岁的话下意识疑惑出声。
云子书要跟自己一块用早饭?
“是呢,夫人叫小银早早就过来请了,还说若是老爷病方愈,若嫌夫人院子远,有些累脚,可差人请夫人过来同老爷一块用饭。”
这是非要与自己一块吃饭不可啊,云子书就想这么早吃完散伙饭?
“去夫人那里吧。”该来的是怎么也挡不住的,于情秦解现在的身份是跟云子书拜过堂的丈夫,不该让妻子一大早走那么远。于理这场即将到来的饭桌会议是秦解一手促成的,也是该秦解动身找人家去。
空气清新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水汽,像条小蛇钻入秦解的鼻息,早晨的天空是个孩子脸,现已晨光熹微,辞岁在前面身体微躬,双手合在前带路,话绝对不多说一句。秦解心中感叹,这秦府尊卑礼数实在是周全又严苛的很。还好秦府规矩都是奴仆在前走,主人在后。不然自己初来乍到,偌大个庭园,铁定走丢。
行了片刻,一路上不少奴仆见到秦解纷纷行礼问好,比昨日路上遇到的三两零星行礼的奴仆多得多。到底早上正是他们奔走忙碌的时候,下午才会落得清闲。秦解暗道,一个秦府统共正经老爷也就一个秦华荣,也是一个新娶的夫人云子书,上上下下的伺候的丫鬟小厮却不少。继而想道,秦家家底殷实,百年家业,确实是有资本十分注重面子排场的。
又是那个全是黑黢黢枝干的梅林,又是那个没有过多装饰看起来很素朴的院子,又是那个其貌不扬却透着巧劲儿的小丫头。
小丫头见到秦解过来,像只小麻雀一蹦一跃的过来了,语气还带着喜悦着的向秦解行礼问好。
辞岁站在前面,回头看了秦解一眼,又看向小丫头:“小银,快带着老爷同夫人用早饭吧。”
“夫人一早就在房里等着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