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一直是李家掌管,不能只因沾亲带故便任由他们贪污秦家的钱。况且,账目有问题的可不只是酒坊,今日我去酒坊把这事拿到明面上来了,也是起到一个杀一儆百的作用。任是秦家家大业大,一直养着他们,早晚也是会被这些蛀虫蛀空的。”
“可……老爷不该将李掌柜的儿子打成那样带回来,从前老爷……”
听到从前老爷这四个字,秦解就知道管家又开始追忆秦华荣,又开始嫌弃自己赶不上秦华荣。秦解打断管家接下来的话,“李掌柜成也他这儿子败也他这个儿子,只有如此,他才会为他这个儿子好好经营酒坊。我今日如此,亦是因为从前秦家老爷不管事,可如今不同成家了便不同了,须让众人看好了,秦家老爷在经营商道上是个有正经样的。”
“老爷说得对。唉,李掌柜年近不惑才得以这么个独子,一直宝贝着养。实属太过溺爱。这下李掌柜怕是要痛断肝肠了。”
秦解听完管家的话!知道他是由于与李掌柜年纪相近,不禁心下生出兴荣后枯竭之感,大有同情李掌柜之意。秦解冷笑一声:“老来得子又如何,任是他人也老来得子!偏他一个屁事这么多!”
管家又是长叹一声。
“林叔,我既是秦家好,便有分寸的。”秦解说这话时,眼神似巍峨高山。
管家见他坚定,沉默半晌后道:“是我老了,而后便由着老爷你来吧。”
之后管家又与秦家絮叨了些关于秦家其他店铺的事,秦解很耐心的听完。管家便说要去看看李迹,告辞了。秦解送他至门外,又回到书案前,翻阅批注往年的账本来。
看了没一会,门外响起三声剥啄的敲门声。
“何事?”秦解问道。
门外小厮应声回答:“回老爷的话,是酒坊账房唐先生说有事要同老爷讲。”
秦解一怔,这账房先生还未走?便允了他进来。
唐梓站在秦解前低垂下头,一副谦卑恭谨的样子。
“说吧。”
“鄙人唐梓,李掌柜是我的舅舅。家境贫寒,因舅舅照顾才得以账房这份工作,舅舅于我有恩。一时糊涂便全按着舅舅所说的做起假账。若我那时拦着舅舅,便不会兴起今日之事,是以唐梓有愧于秦家。”
秦解对他帮着李掌柜做假账是有成见的,眉头一挑,问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唐梓不愿见舅舅因李迹年迈却不得安生,心怀愚诚,望老爷怜悯唐梓,替舅舅工作。”唐梓一改方才文弱书生怯生生的样子,语气恳切。
“你这算投诚?从前你帮你舅舅做假账,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忠臣不事二主。”
没等到唐梓回答,门外响起了三声敲门声。
“说!”
“回老爷的话,夫人说知道了李公……李迹在府,正去看望,派人过来问老爷是否一道。”
秦解心想谁要去看那个败家子啊,对门外道:“去回了夫人,说我有事,没空相看。”
门外人快步走后,唐梓继续说道:“接替舅舅工作,也是替舅舅分忧解难,是他也乐见其成的。又得以回报秦家,算不得事二主。”
秦解不言语,就一直高深莫测的看着他。
唐梓也不慌,继续说道,“老爷不信是应该的,可唐梓今日敢来,也是有原因的。”
秦解知他是在吊自己的胃口,奈何兴趣乏然,瞥了他一眼:“要说就说,不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