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岁把小银同他说的那几个嚼舌根的婆子的事告诉了秦解。
“真没想到她们是这样的人!”辞岁气冲冲的下了定论。
秦解这才知道昨晚的云子书为什么突然抽风。秦解无语,自己送个小玩意哄云子书,挺单纯的心思也能被脑补成一出迂回曲折的大戏,这些个下人当真是闲得慌了!最近他翻阅秦府这近几年的开销账本,开支账目所记一年比一年大,所谓开源节流。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辞几个闲人,减少一部分开支。
虑及此处,他吐干净嘴里的茶叶,他正气凛然地站起来,“可真是给他们闲出毛病来了!你去把小银叫来,一起去厨房挨个把那几个长舌妇给我揪出来!”
辞岁进了厨房召集了正忙着的众人出来,在秦解面前站成了一排,彼此都面面相觑疑惑着老爷是何意。秦解则示意小银上前认人,小银背手踱步趾高气昂地至他们之前,不屑地把站在旁边的几个婆子上下打量。看得那几个婆子心下发憷,忐忑不已。
“老爷!就是这四个!”突然小银拔高了嗓门叫道,这一下把那几个正在惴惴不安的婆子唬了一跳,之后都神色有异的望向秦解。
秦解冷哼一声,道:“就是你们几个在背后妄议夫人闲话的?秦府是不养不守规矩的闲人的,所以几位大娘,随后自己找账房结了工钱走人吧。”
那几人一听,皆是一愣,方知祸从口出,已经到了吃不了兜着走的境地。而后发挥出中年妇女那股子泼皮劲,一个个开始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嚎着哀求秦解饶她们一回,她们绝无二次了。其中一个更是匍匐上前,想要抱着秦解的大腿嚎,秦解见势极为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眉梢一跳,有点嫌恶且头疼看着她们。
“几位大娘,再不起来,我连工钱也不会给你们结完,直接将你们扫地出门可好?”
这话说得慢条斯理却又明显带着怒意,因而显得中气十足,兼之他身姿器宇轩昂、皱起眉目间更蕴含着一股悒冷沉郁之气,那几个婆子一下子就被震慑住了。她们面面相觑半晌,心道老爷性情大变,竟也开始管这些事了,心里嘀咕却也无一人开口。
“何必呢。”这边动静实在闹得太大,还是惊动了小银来时还在入睡的云子书。他面无表情地环视一排庭中或发懵或忐忑或无动于衷的下人们,而后目光落回秦解身上,与他四目相对一瞬,转而又错开。
“合该还夫人个公道。这几个人既然无心为秦府效力,便也没有什么留着她们的必要了。夫人说呢?”
“这里的事情,你该如何便如何,我不想管也不想知道。”说罢,张口唤回小银,转身离去。
云子书看都不看他阔步离去,背影甚为寥落,步伐却落地有声。秦解目送他而去,竟有些发痴,人在拐角处遥望不见,待秦解反应过来随即自己低声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云子书还是笑自己。
世间万事,缘生缘起。秦解还没意识到他此时心里生出的情绪如春汛破冰一般,足以将人灭顶。
此后又过了几日,期间唐梓来过几次,与秦解交谈关于生意之事,枝根末节极为琐碎,令秦解无暇他顾。于是秦解与云子书二人相安无事,秦解还是一样得了什么便给云子书送过去,却也不曾打照面。
但这一日或许不同,这日是秦解与云子书该去云家回门的日子。
昨夜在书房老管家就同秦解讲了明日要去云家回门的事,之前云子书同他谈过一回,他那时也没上心。如今此事仓促而至,秦解难免有些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