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秦解觉得就这么像哄孩子入睡一样把他拍睡着算了。
秦解昏昏欲睡时,云子书带着哭的有些沙哑的嗓音在他的胸前开了口:“我哥他瞎了!他什么也看不到了,怎么会这样啊上天如此不公!他吃过那么多苦。”他哽咽嗫嚅着。
“他说等我带夫君回来给他看,他在箫家受了那么多罪…好不容易离开了箫家……大夫明明说他的眼睛是可以好的啊,我走了不足一月怎么就看不见了呢!本以为我出嫁了他们就会待哥哥好些!没想到哥哥竟然会瞎了!”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而且每个字尾音都带着明显的颤抖。
“我以为我可以护得了他。我早该知道这样的!没了箫家,还有云夫人看他不顺眼。我早该知道啊!”云子书紧拽秦解的前襟,语中深含懊悔愤慨。
秦解不知云子羽从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从云子书的语无伦次里明显知晓了,他俩从前在云家过得不甚好,云子羽去了那个箫家过得更不好,又回到云家过得依旧不好。
秦解不了解太多情况,不敢妄加揣测太多,他伸手替云子书掖了掖有些翘起来的被角。
云子书仍然自顾自的说着秦解便耐心地听。只是到后来已经是咬牙切齿的了。
“我们两兄弟在云家不得待见已经很久了。”
秦解在他琐碎的言语中抓到重点,问道:“因为云夫人?她不是你们的继母吗?”
“可是大家都说我娘是被云夫人逼死的。哥哥却说不是,他让我尊她敬她,侍如亲母。许是我与哥哥都外有婚约,她自小便未将我们放在眼里。如此也好,哥哥被箫燧逼出箫家后,没有地方去,只能回了云家,她便处处使绊子,吃穿用度不是少爷地位该有的就算了。”
他想到什么,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回来时特地去了哥哥院子里熬药的炉旁看了,药罐里的药渣已经风干成沫,不是她又会是谁会断了我哥的药。箫家已经半废了我哥一双眼,这下子又生生折在她手里!”
“只因为哥哥回了云家?”
“是啊,她是大哥的生母。大哥的婚事她是退了定,定了退的。累得大哥至今一人,她说我哥外嫁后被赶出来的,有辱门楣,令云家蒙羞。可这明明是箫燧……”他紧闭双眼,翻了翻眼皮,硬生生把双眼充盈着的泪水挤了回去,自嘲的摇了摇头,“我既已为秦家人,同你说这些做什么。”
此时二人还相拥于在一个温暖柔和的怀抱里。不用借以过紧的四肢交缠,倒也十分契合。
秦解略低头看着云子书,将口边话反咀嚼了几遍,用了个承诺的语气,低声道:“正因为你是秦家人,所以我会帮你。”
闻言,云子书从他的胸前抬起头,在黑暗中俩人对视。
从秦解的眼中云子书看出了几分真挚笃定,四目相对之下,云子书内心又泛起酸楚之感。
他低头将脑袋埋在秦解的肩窝处,喃喃道了许多遍:“秦解,我能信你吗?”
秦解,我能信你吗。
秦解亦回复了他许多遍,“当然,你信我。”
当然,你信我。
秦解在梦中见到一片一望无际的光,醒来后,发现和煦的日光透过窗棂落到床榻上,同样的日光也扑打在云子书的睫毛上。
他微微眯起双眼,一时间,心头有些恍惚。抬手拨开云子书面上凌乱的发丝,而后在他光洁优美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嘴唇贴上皮肤那一刻,云子书睁开了眼。
“你在做什么?”
声音甫一入耳,秦解如同偷了蜜糖被家长当场抓包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