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明月……”
箫铖白打断道:“我儿,那人的年纪万一可以做你爷爷呢?”
箫燧:“他与我年纪相仿。”
箫铖白略一沉思,“那不就是子羽吗!”
云子羽叼着口菜叶,瞪大了双眼,“先生……”
“不过他是你爹我的,你没机会了。”
箫燧嫌恶的看了云子羽一眼,难听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考虑到他爹在场,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百转千回,最后形成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切~”
还是一个春日。
云子羽让人放置了一个小榻在书房小园的绿藤架下,他就那样坐在上面,暖融融的日光透过缝隙斑驳的洒在他的背上。
箫铖白捧了一壶温酒,“怎么在这里坐着?”
云子羽略笑了笑:“晒晒太阳。先生,今日没去垂钓吗?”
箫铖白但笑不语,在他身旁坐下,与他一人一口分饮了壶中美酒。相对无言,静默中亦有温柔似天光弥漫。
云子羽不胜酒力,已有三分醉意,园中的几株杏树枝上缀满了花朵,风一过,星星点点翩然而下,一地皆白,缱绻的情意。他笑的温柔,指着开的恣肆的杏花,问箫铖白:“先生,你看那像不像雪?”
箫铖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语调揉碎了缱绻的情意,“很像。不过我以为你会问我杏子几时成熟能吃。”
云子羽低下头,笑了,一开始只是浅笑几分,后来便是吃吃的笑出声音,不问自答,“我在想一些颇为算不得诗情画意的事,春天摘杏花、夏天摘杏子、秋天捉蝉、冬天弄雪……当然还得在书房看账本。”
箫铖白没作声,凑近他的脸庞,嘴唇轻柔地触碰云子羽的嘴唇——宛如嫩叶初发的触感,还尝到一点点酒的甜辛味。
那时云子羽的眸子,是开的恣肆繁盛的春花,是小溪的粼粼水波,映在箫铖白眼眸里,灿烂的像安静明亮的银河。
箫铖白徐徐说道:“以后我们还可以在种上几棵枫树,如此到了秋天便是一地艳火。那边再种梨树…都是极为可观的…”云子羽缓缓点头。
那时候,他们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箫铖白猝然死于另一个年年如此的春日,春花恣肆,春水漾漾。
云子羽从梦中醒来,不辨日夜,几年前的记忆,零碎的而一段段的记忆纷纷扬扬拥簇到他脑海,慌乱的伸手到枕边摸了摸,摸到后,安心的像母亲怀中的孩子一样紧握住了箫铖白留给他的东西,呜咽成声,他以为他会泪流满面,却忘记了自己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