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俊燊顿时沉默不语。
帝国的南疆政策一向敏感,长公主在那边杀得人血流成河,帝国境内不是没有非议之声,但现在并不是争论国策的时候。
嬴若樱又说道:“所以现在我看到的是,一个比荒蛮之灵更接近非人的生物,在红山学院光明正大地大放厥词,甚至对我恶言相向!现在,我再问一句,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这问题很过分吗?”
朱俊燊回应道:“判断一个人是不是人类,血统只是一方面,何况人类的魔道史只有2500年,文明史却超过5000年,在此之前……”
“在此之前的历史完全无法严肃考证!你说他是人类当然可以,说他不是人类却更可以!模棱两可的说法,如何取信于人?”
朱俊燊又说道:“判断人类的方法,还有文明认可度……”
“这一点说得好,认可人类文明,能够融入人类文明,这才叫人,如若不然,相貌再怎么近似,也只是荒蛮之灵一般的畜生。而白骁哪里有融入人类文明的地方了?穿着兽皮参加开学典礼,无视文明疆域的文化礼节,只以金钱开路,这算什么融入人类文明?而且不要忘了,100年前,帝国十万生灵就葬送在他的家乡!这种满手血腥的种族,也值得你们用有教无类去信赖他!?”
最后这个话题,让朱俊燊彻底无言以对,地平线惨案,在帝国是绝对敏感的话题,尤其是摆在台面上,很多话都不好说。
朱俊燊的沉默,让礼堂内无数人都不由提起一颗心脏。
没有大宗师的庇护,这位新生代表,要如何面对杀意逼人的嬴若樱?
白骁笑了笑,直面以对:“请问,你刚刚说,帝国十万生灵,葬送在哪里?”
嬴若樱怔了一下。
“是在我的家乡,在文明疆域之外,大秦帝国国境之外。”白骁说道,“那十万生灵,是平民百姓?还是全副武装的军人?而军人越境的行为算什么?”
场内的气氛顿时如同冰冻凝结。
白骁继续说道:“的确,以南方人的标准来看,雪山就是一片荒野,辽阔的土地上,只生存繁衍着几千个部落儿女,我们人数最多的时候也不曾超过一万人,但雪山依然是我们的家乡,生活了几千年的家乡!十万大军越境而来,是不折不扣的侵略,如果你要用他们的死,来指责我所属非人,那请问在红山城杀尽40万圣元大军的西大陆霸主陆昊又算什么?由此而独立的西大陆文明又算什么?咱们,到底谁更不像是人?”
一时间,礼堂内已经比冰冻更为冰冷,白骁这番话用胆大包天都难以形容,简直是骇人听闻!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面对帝国的入境侵略,部落既没有起兵征伐,也没有派出少数精锐打击报复,而是在百年之后,由部落首领之子前来学习你们的魔道,学习你们的文明,面对这样一位使者,你们却喊打喊杀,咱们,到底谁更不像是人!?”
嬴若樱瞳孔陡然变得血红:“说得好,那我告诉你,活着的才叫人,死了的只是尸体!”
白骁寸步不让,但在他开口前,身前已经多了一人。
是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