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赶紧逮住他,把身上的东西放下,拿出一个装有差不多五斤食盐的竹筒和一块十来斤的熏肉递给他说:“把这些东西送厨房去”
洛桑家的热情刘秀不好拒绝,但他家本来就过得不好,甚至透过大门刘秀都能看到房间内桌子上剩下的野草和杂粮剩饭,如此一来怎能忍心他家破费。
“可是恩公……”
“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否则我转身就走”刘秀不容他拒绝,一把将东西塞他手里。
洛桑无奈,只能照办,东西拿厨房后很快就搬了一条凳子来。
刘秀刚刚坐下,洛桑黑黑瘦小的妹妹洛溪就给刘秀端来了一碗开水,怯怯的递给刘秀后,又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离去端来了一盆洗漱的温水。
装开水的碗是粗瓷碗,缺了一个小口,明显有些年头了,盆是木盆,边缘都磨起了包浆,这不禁让刘秀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农村老家的日子,任何家伙事儿都是家里宝贵的财产,不到彻底不能使用都舍不得丢掉。
有道是家贫针也贵啊。
洛桑不善言辞,在边上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陪刘秀,他大哥更是老实巴交,烧完水后这会儿在院子角落闷头劈柴看都不敢看刘秀一眼,至于洛溪,则在门背后眨巴大眼睛好奇的观察刘秀不敢吱声。
沉没的气氛刘秀很不适应,主动提话题开口问:“我见你们村家家户户似乎日子都不好过,平时你们都以什么谋生?”
“主要是种地,种地的收成一半都要拿去镇上给田家上税,按面积算收成的,不管是干旱还是洪涝每年都要上足额的税,除此之外,农闲时可以去打猎采药做点零工帮称家用”洛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之前看到村外的田地大多毁坏了,且几乎没有作物生长,想来应该就是你说的初村洪涝的缘故吧?”刘秀点点头道。
洛桑眼中闪过一丝凄然,点点头沉没,不过转而他又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胸口说:“往年遇到这样的情况,村民们要么卖儿卖女要么等着田家上门打杀泄愤,不过今年不一样了,有了这棵草,村里就不用为了税收发愁”
刘秀心头明了,那颗草虽然是洛桑带回来的,但却是村里二十个人付出生命才得来的,算是集体财产,朴实的洛桑恐怕也没有将其据为己有发财的想法。
只是,那颗草虽然能解决税收问题,然而田地里今年估计不会有收成,是以村民的生计依旧是没有着落的。
他们这边谈话中,洛桑的父亲也回来了,提着一块熏肉和一个坛子,拘谨的冲着刘秀点点头就去了厨房。
没多久,洛桑的母亲就张罗了一桌子饭菜摆在了院子里。
说是一桌子饭菜,饭只是半锅煮熟的豆子,菜是一盆野菜汤和一盆煮肉和一盘蒸肉,炒的都没有。
在刘秀眼中,这已经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食物,可见洛桑一家子除了洛桑之外都偷偷咽口水的样子,这估计是他家不知道多久以来即将吃得最好的一顿饭。
他家的剩饭也是煮豆子,且里面大部分都是野菜,这会儿拿出纯粹的煮豆子来招待刘秀,可想而知内心对他有多么重视,更何况还有肉。
更难能可贵的是,边上还有一个酒坛,里面装着浑浊的酒水,有淡淡的酒味溢出。
还未开饭,之前和刘秀说过话的那个老人却是拄着拐杖出现在了门口。
洛桑父母立即起身开口道:“族长来啦,快请坐,老大,快去拿一副碗筷来……”
“他是族长?之前听你母亲提及你们村似乎还有一个村长?”刘秀跟着起身的同时小声问洛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