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先生,帝国当局发布法令,认可了尼克尔斯总督与原住民签订的划界协议,这明明是在力挺总督阁下,为他背书,可是尼克尔斯总督为什么显得很沮丧,似乎对帝国当局采取的立场感到失望?”
“乔安,你有这样的疑惑,是因为你还太年轻,缺乏社会经验,被威廉·尼克尔斯这个官场老滑头说一套做一套的政治手腕给蒙骗了。”富兰克林老头呵呵一笑,眼中流露出淡淡的讥诮。
“您的意思是,尼克尔斯总督虽然倡导与阿萨族人签订划界协议,其实本人并不真心反对西进殖民运动,只是为了争取阿萨族人在战争中提供援助而装装样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履行约定?”乔安猜测道。
富兰克林老头轻轻点了下头,低声为年轻人讲解这里面的门道。
“乔安,你还记得殖民地议会推翻尼克尔斯总督与沃尔松格部落签署的划界协议时,给出的那条最有力的依据吧?”
“当然记得,议员们指出殖民地政府的首脑,也就是尼克尔斯总督,并不享有独断的外交权,他与阿萨族人签订的划界协议没有获得帝国政府授权,所以是非法的,无效的。”乔安回答。
“这么明显的违规操作,连议员们都看得很清楚,威廉·尼克尔斯身为总督,当初与沃尔松格部落签订协议的时候难道自己心里没数?”富兰克林老头冷笑着反问,“尼克尔斯在听证会上声称自己是一时疏忽,这话你信吗?”
乔安迟疑着摇了摇头。
相比所谓的“一时疏忽”,他更倾向于认为尼克尔斯总督早就对此心知肚明,只是在装糊涂。
“尼克尔斯这家伙很会演戏,表面上致力于维护殖民者与原住民和睦共处,签署划界协议,宣称放弃西进殖民运动,为他在原住民族群当中赢得了赞誉,建立起善待土著的公共形象,直到今天,绝大多数阿萨族人还认为总督是好人,可惜议会里全是恶棍,都怪议会推翻了总督大人与原住民签订的协议。”
“威廉·尼克尔斯在米德加德当了这么多年的总督,议会里怎么可能没有他的亲信?他早就知道议会将推翻自己缔结的协议,装出受委屈的样子安抚阿萨族人,让议会去扮演恩将仇报的恶人,自己的声誉不会因背信弃义而受到丝毫损害。”
“至于议会方面,并不介意扮演恶人的角色,反正议会里有上百名议员,投票表决又不记名,阿萨族人怨恨作为一个权力机构的议会,对作为个体的议员又有什么妨碍呢?有句老话说得好,法不责众嘛!”
“事实上,议员们很乐意公开跟总督大人演这出双簧,显得自己不畏强权,勇于捍卫殖民地民众的利益,打造出一个光鲜的公众形象,为自己积累政治资本。”
“总督与议会心照不宣,各司其职,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份利益,唯有傻乎乎的原住民被蒙在鼓里,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这就是政治智慧的差距。”
富兰克林老头轻描淡写的话语,落在乔安耳中,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发梢。
荣获“艾伯顿奖”可以证明一个人智慧超群,乔安却发现用来搞学术研究的“智慧”,与官场上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智慧”根本不是一码事!
自己这个世所公认的“天才”,倘若自不量力,卷入政治斗争,恐怕会被那些比狐狸还狡猾的政客耍的团团转。
富兰克林老头笑了笑,接着说:“尼克尔斯总督算计的很精,可惜毕竟只是殖民地的政府首脑,长期远离帝国政治中心,眼界和格局还是有所欠缺,没有意识到帝国本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