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悲制止了刘声,然后对陈实说:“辞修兄,这才过去半年不到,你就忘了淞沪会战最后阶段,还有南京保卫战的惨败是怎么酿成的了?”
这话,白崇悲本来是想直接跟常校长说的,但真要是这么做了,那就是当众打常校长的脸,难免会让常校长下不来台,所以只能跟陈实讲。
陈实被白崇悲说的满头雾水,皱眉道:“健生兄,你什么意思?”
白崇悲沉声道:“淞沪会战的最后阶段,局面之所以酿成惨败,就是因为我们坐在南京的统帅部,对前方的战况不了解,以致几次更改决定,最终导致前线将士军心动摇,并且也丧失了撤退的最佳时机,这才最终酿成惨败!”
稍稍停顿了下,白崇悲又道:“南京保卫战也是这样,因为统帅部并没有就是否死守南京拿出一个坚定的、一以贯之的明确的态度,这才导致前线指挥官战守失当,前线官兵军心动摇,最后要不是因为有钟毅的367团出现,天知道最后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再停顿了一下,白崇悲又对常校长说道:“校长,卑职的意见是,既然统帅部已经组建了武汉卫戍司令部,那么武汉是守还是放弃,就应该由武汉卫戍司令部定夺!如果继续由统帅部越俎代庖,则难免重蹈淞沪、南京覆辙!”
听到这里,刘声终于忍不住,也附和道:“校长,卑职的意见跟健生兄完全一致,武汉是继续守还是弃守,理应由钟毅来进行定夺!”
常校长皱着眉,脑子里快速闪过淞沪会战及南京保卫战的一幕幕,现在仔细想想,淞沪会战最后阶段以及南京保卫战还真如白崇拜所说的,是由于统帅部没有真正下定决心,导致前线官兵军心动摇,才酿成大败!
当下常校长说:“行,那就立刻致电武汉卫戍司令部,先问问他们是个什么意见?如果他们决定继续坚守,那就让他们拿出切实可行的防御部署,如果决定弃守,那咱们就开始着手部署善后的事宜!”
这时,在汉口指挥部。
看到钟毅迟迟不做声,柳元麟急了。
柳元麟道:“子韧,你倒是表个态啊!”
“表态?”钟毅从窗外收回目光,说道,“有什么好表的,局面不是明摆着的吗?”
“子韧,你什么意思?”石祖德茫然道,“这武汉咱们究竟是继续守,还是不守?”
“当然是继续守了!”钟毅道,“你们难道忘了淞沪会战最后阶段的大撤退的教训?你们难道忘了南京保卫战的惨疼教训?眼下小鬼子的第二军已经兵临汉口城下,这个时候才想起撤退,是不是已经晚了?小鬼子又肯答应吗?”
顿了顿,钟毅又道:“还有,你们又有没有想过,鬼子没到武汉之前,咱们信誓旦旦要与武汉共碎,可现在东久迩宫捻彦的第二军主力刚到,一仗都还没有打呢,咱们就要着急忙慌撤离武汉,这让整个武汉卫戍区十几万官兵怎么想?让仍旧坚守在武汉城内的十几万工人民壮怎么想?让全中国的民众怎么样?”
柳元麟、石祖德的脑袋便耷拉下来。
这个时候撤离武汉,的确是很丢人!
周二子却小声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终归全歼了鬼子的第三师团,这一战绩已是中日开战以来最亮眼的了,方方面面也能够交待得过去。”
“闭嘴!”钟毅怒道,“难道我们打仗只是为了给方方面面一个交待吗?”
顿了顿,钟毅又道:“周旅长,我告诉你们,我们打仗并不是为了给某人、或者某个部门一个交待,我们打仗,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是为了全中国四万万五千万同胞不受日本侵略者的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