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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四十日
势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血,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骨头也没一处是在原位的。

    “……”我靠什么玩意儿!

    裴穗低声咒骂了一句,被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结果一个没站稳,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引得全场哄堂大笑,就像在看小丑表演一样。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圈子没什么善类可言,但面对一屋子的败类,碰上这样的情形,确实还是第一次。

    不过人生感悟再多,裴穗也没那个胆子去多管闲事,试着动了动脚腕,想看看能不能抽出来,却没料到那人竟然还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死也不放开,仿佛真的把她当作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无法脱身的裴穗欲哭无泪,只好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去掰开他的手指。可手还没挨着那人,耳畔就响起了一道男声,打断了她的动作:“老张,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成什么样了。”

    她的手一顿,却不敢抬头看,只能听他的声音。懒散随意,甚至还有点……变态。

    对,完全就是一个变态。

    因为他的话音刚落,手中的高尔夫球杆又重重地挥向了那人,下手之狠,依稀间似乎还能听见骨头的碎裂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毫无预兆,近距离观看的裴穗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能清楚地感受到脚腕上的力度在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她无暇再去顾忌那人的死活,连忙抽出了自己的脚腕,一心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谁知她刚一站起来,身前就横了一根还在淌血的球杆,再一次阻断了她的去路。

    “谁让你走了。”

    凉凉的语气让裴穗先是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面上不敢流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微笑着,弯腰恭敬地问道:“请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变态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把手里的球杆一转,换了个方向,指着角落,然后说道:“去把那间屋子的人叫醒。”

    包厢内的人又因为这句话莫名其妙地兴奋了起来,幸灾乐祸的欢呼声遍布每个角落,像是在等着看一场好戏,这让裴穗觉得自己要叫醒的不是人而是吃人的狮子。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和惠姐探讨一下这里到底是不是鬼屋的问题。

    可是弱者是没有拒绝的资格的,裴穗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顶着其余服务员复杂的目光,举步维艰地走进了那个房间。

    奇怪的是,明明与外面仅有一墙之隔,屋里却安静得不像话,好似所有的喧哗肮脏都止步于门口,让人有种误入了另一片净土的错觉。

    不过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错觉,裴穗深知其中的利害,甩掉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期望,不敢掉以轻心,关好门后,轻手轻脚地朝里走。

    东方文化和西方艺术在这间屋子里碰撞出了强烈的火花,非但没有显得不伦不类,反倒另有一种风情韵味,典雅却不冗赘,恍若二三十年代的老上海。

    裴穗没空去惊叹所看所感,扫视了下四周,终于在落地窗边的贵妃榻上发现了目标人物,而后视死如归地走了过去。

    男人的脸上随便搭着一件用来遮光的西装外套,像是疲惫到了极点,睡得很沉,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靠近。

    虽然已经视死如归了,但裴穗仍旧不敢太直接了,毕竟钱越多的人脾气越怪,谁知道他被吵醒的下一秒会不会跳起来把她吊打一顿。

    她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握拳决定采取迂回战术,跪在了榻前,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轻声叫道:“先生?”

    “……”果然和预料的一样,对方毫无反应。

    叫不醒是死,叫醒了也是死,横竖都是死,死就死吧。裴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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