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崇司的神情依然偏冷,抬起手来,温暖干燥的指腹抚过还挂在她脸上的泪痕,柔嫩的肌肤透着一股凉意,不知道在这风中站了多长时间。
只不过听见他的问题后,明明还很正常的时今反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脸上的笑容立马变成了困惑,呆呆地反问了一句:“啊?我哭了么?”
说完后,她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举起手上还没有掐灭的烟头,可怜巴巴地解释道:“唉,都怪这烟太呛了,害得我眼泪止不住地流。”
摇摇而上的灰蓝色烟雾被风吹得七歪八扭的,飘进人的鼻腔里,就算味道被吹得淡了一些,也确实有些呛人,尤其是对于平时对烟退避三舍的人来说。
想当初时今第一次接触香烟,还是在参加典礼的那晚,盛崇司把她压在身下,将尚未吐尽的烟全都渡进她的嘴里,那时候的感觉比现在还要难受千百倍。
于是末了,她还不忘虚心请教了一下,诚心诚意地问道:“你们真的觉得抽烟是一件很爽的事么,怎么样才能做到像你们那样享受啊?”
谁知道等她的话音一落,盛崇司那只原本还动作轻柔的手指却忽得顿了一顿,大约又是哪句话听得不顺耳了。
过了许久,又或者只过了几秒,时今也记不太清了,因为她正在想别的事情,没有注意到时间的快慢,只觉得忽然之间,额头传来了一阵疼痛感,还伴随着“叩”的一声响,就像是被人曲起手指,毫不留情地狠狠敲了一下。
由于这股力道不算太轻,再加上她又下意识地去躲,所以整个人微微往后一仰,等直起身子后,却发现盛崇司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漆黑的眸子里无光无亮,像是在生气,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至此,时今心头的疑虑更深了一层,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却还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边揉了揉自个儿的额头,一边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啊?哪个艺人又给你惹麻烦了?”
然而这话刚一说完,她就好像突然开了窍,猛地想起来了什么,懊恼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恍然大悟道:“啊……你是被我刚才装忧郁的样子吓到了么?”
可惜的是,虽然时今醒悟了过来,但是这话说得不仅丝毫没有反省之意,反而语气还很高兴,庆幸着自己这次不算是失败的装逼。
因为从盛崇司刚才的眼神里,她似乎隐约看见了一丝紧张和担心,看样子应该是被她的演技骗到了吧。
这种情况在以前都没有发生过,于是时今开始为了自己的进步而沾沾自喜着,只是高兴了没一会儿,又发现他已经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了,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她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盛崇司不高兴的事,于是又讨好似的一头扑到他的怀里,仰起头来,问得很是小心翼翼:“你该不会真生气了吧?”
这时候,原本已经归于平静的风又变得大了一些,时今的头发被吹得在空中乱舞。
她的一双纤细手臂从敞着的外套里钻了进来,紧紧圈住他的腰,赶忙解释道:“我就是练习练习抽烟而已,绝对没有想过要真的吓……”
彼此之间仅仅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衫,以至于盛崇司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身体被晚风吹得冰凉,就像是在刺骨的井水里泡了几天几夜。
不过当事人好像还对此浑然不觉,只知道自己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突然拉回到了稍微温暖一点的客厅中,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