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中透出寒意。
丫鬟低下头去,双手握在一起打着结,心里冷笑:真当自己是正经主子,不过是个不得宠的。
增寿的车前面坐着个细高个竹竿子一样的男子,羊毛胡子,眼光有点不安分,正是秦翰林给增寿请来的师爷柏清平。
这次差事,在外人看来形同儿戏,一个纨绔一个外戚,不过是朝廷扔出去试探岑国璞兄弟诚意的探路石罢了,能不能做成事,能成什么事谁都没指望,有人和老王爷有过私交的,还在担心增寿这傻子可别被岑老九砍了吧。
柏清平丢了官后一直做幕僚,京城大,居不易,很快又从从幕僚沦落到坐馆先生,教几个商贾人家子弟混口饭吃,现在年近不惑,前程渺茫,去年结发妻一病不起撒手离去,他孑然一身,心里总有一股子怀才不遇的郁气无处发泄。正好老王妃托兄弟秦翰林帮增寿寻个知道江南事宜的师爷,秦翰林想到了柏清平,此人和他算是同门,混的够落魄,但是真有点才华,脑子也够用,最主要的是郁郁不得志好些年,一心想一鸣惊人。
京城这么大,人才荟萃,再加上柏清平还是有过劣迹的,哪那么容易翻身,跟着增寿去江南是他此生翻盘的唯一机会。秦翰林找到柏清平,他当即应允,他是一心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当然,这次跟着的主顾有点不靠谱,不过话说回来了,真靠谱的也轮不到他。
柏清平自认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是苦于无机会,现在坐在马车前面,看着后面跟着的十多匹高头大马,得意洋洋,山羊胡子一翘一翘。
“柏师爷,六爷问你昨天那黑小子怎么和你说的。”
顺子喊了一声。
“这个,罗将军说在城门口候着六爷。”
柏清平左顾右盼,指着前面喊道:“嗨,不就在那吗,脸有点黑,不太好认。”
增寿从车里探出头去,噗嗤一声笑了:“真的,这脸比城墙陈年的土都黑,还骑匹白马,当自个是赵子龙啊?”
罗凡骑着一匹白马,身后跟着四名护卫,看到马车前面坐着的柏清平,点点头一勒缰绳,拍马转身就走。
增寿喊道:“嘿,黑子,还不来拜见正使?”
柏清平道:“六爷,我打听过了,这位将军武功是极好的,就是性子怪了点,不善言辞。”
这眨眼的功夫,罗凡和手下的护卫已经走出几十米开外,增寿只好骂道:“呸,这一路上有他好看的。”
出了城,马在前面跑着,腾起一阵阵黄烟。
增寿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忽然一拍脑袋:“这小子太坏了,他故意的,诚心呛我!”
罗凡的亲兵此刻也说“将军,我都打听过了,后面那个马车就是秦家那姑娘的。这什么正使啊,出门还带着个娘们儿。”
罗凡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
“将军,你说那秦家小姐是美是丑啊。”
罗凡哼了一声:“我不知人家美丑,我知道你再这么啰嗦下去,中午饭省下了。”
说着打马就往前跑。
“哎,将军,什么意思啊,不能不给饭吃啊。”
护卫说完,被马蹄腾起的黄土呛的不住咳嗽起来。
旁边的护卫笑道:“现在懂了吧,将军的意思你吃灰就能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