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红着脸,逃似的从熠王府出来,坐在马车上,待到脸上红云退去,一路之上左思右想,都觉得明日之事,对于熠王来说,或许是个极大的考验。
她不断告诉自己,既说了要把熠王当朋友,朋友有难,便不能坐视不理。
只是,涉及到朝堂——
沈姝不可能跟着熠王去上朝,她甚至连京城里有多少京官,哪些是文官、哪些是武将。
更甚至……她连为数不多的勋贵,都认不全。
就算想帮熠王,都无从下手。
可若就这么袖手旁观,她又觉得心下惴惴,实在坐立难安。
正在为难之际——
沈姝冷不丁瞥到外头跟车的飞云,突然,她似想到什么,眉心微动。
待马车停在县主府前,她向后头跟来的暮和告了声罪,便喊上飞云,直接去了影伍养伤的院子。
刚进院子,沈姝便看见影伍正被飞羽搀扶着,来回练习走动。
虽然看上去,影伍的脸色仍有些苍白,脚步也虚浮无力。
可比起刚被救回来时奄奄一息的模样,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得委实不错。
一见到沈姝,影伍赶忙停下脚步,颤颤朝她拱手见礼。
“你身子还未痊愈,无需多礼。”沈姝摆了摆手,开门见山地道“我此番特地过来,是要问问你受伤那夜之事,你且再与我讲讲,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影伍一听这个,心知过去这么久,沈姑娘特地过来相询,必有要事。
他仔细回想一番,将那日晚上发生之事,事无巨细讲了一遍。
上次影伍讲时,因着身子十分虚弱,讲的不算清楚。
这次,沈姝又从他口中听过一遍,加上方才她在马车上,已经有了几分谋算。
这会儿越听,一双杏眸越亮。
听到最后,沈姝忙问道“那夜马车入水的地方,你可还记得?”
影伍点了点头“小人跟随殿下,惯常都是做追踪的差事,对于地方、方向这等,记得最牢。”
沈姝闻言,长长舒了口气。
她朝飞云、飞羽招手,将他三人凑在一起,压低声音道“明日一早,我有桩差事要交你们三人去办,若办好了,就能替殿下省去些许麻烦,你们有没有兴趣做?”
飞云和飞羽虽然身在县主府,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自家殿下。
听见这话,自然忙不迭点头。
影伍病了好些日子,更是恨不得马上能做事。
“姑娘有事,尽管吩咐,我们三人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们异口同声道。
沈姝听见“赴汤蹈火”几个字,脑中立时浮现在熠王府里,楚熠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耳尖微微发烫,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对着他们三人,如此这般交代起来……
待到安排好飞云、飞羽和影伍三人要做的事,沈姝直接去了前院书房。
书房里,暮先生已等候多时,正与沈晋明面对面品茗。
她进去见过礼,正欲去书案后,拿出皇帝交给她的东西——
却见三哥沈晋明站起身,朝门外打了个手势,对她关切地道“听暮先生说,你忙了一上午,至今滴水未进,我已让厨房做了粥食,你先用过午膳再做事不迟。”
话音刚落,便有小厮在院子的石桌上,摆上了午食。
沈姝心里装着事,本不觉得饿。
她正要推辞,看见三哥不赞同的目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