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者惯常坐的角落里。
这副小心翼翼受气包似的模样,看得楚熠额角的青筋直跳。
就连方才在外头时,他耳尖涌上的那股热烫,也迅速冷却了下来。
马车缓缓开动,偌大的车厢里,便只剩下车轱辘的响声。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楚熠见沈姝还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怕我?”
沈姝闻言,刚想点头——
可她一想到方才在马车外听见的那声“进来”,直觉让她觉得,这位殿下应该不喜欢别人“怕”他吧。
沈姝立刻求生欲很强地摇了摇头。
楚熠面容微霁。
“既非是怕我,那你为何不敢进车里来?”他又问道。
音调不觉间比之方才已经缓和许多。
沈姝敏锐捕捉到他语调的变化,便知道方才自己蒙对了。
可是随即,她又发了愁。
“为何不敢进车”,这道送命题,可不好答。
不能说“怕”,那就只能……
“我、我心慌。”她赶忙答道。
这是心里话,她确实心慌。
从早上见他那面开始,到现在,她一见他就会没来由觉得心慌。
就连此刻,他身上清冽的皂香,不断飘进她鼻尖,都让她的心跳不觉加快。
楚熠蹙眉“慌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然而,下一瞬——
他似想到什么,凤眸微沉。
“你为何会心慌,难不成你同楚湛之间在密谋什么,瞒着我?”他沉着嗓问。
语调中,多了几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意。
这话可把沈姝问懵了。
她和楚湛“密谋”的事……既与“前世”有关,还牵扯到熠王的至亲,更有他皇祖父的寝陵……
借她十个胆,她都不敢告诉熠王实情。
既然不敢相告,若说是“瞒”,也确实是“瞒”。
沈姝把头垂得更低,抿唇不语。
她既不敢相告,又不想骗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
楚熠见她并未否认,凤眸更沉。
他想起方才在小院里听见的,沈姝同楚湛的对话。
原本觉得没什么问题,许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可如今见她承认“有事相瞒”……
楚熠的心底,顷刻间不受控制地冒出一阵酸意。
“心慌……是因为你在心虚么?”他忍不住又问。
心虚?
沈姝看着马车油亮的地板,眨了眨眼。
她只是同楚湛问些“前世”之事,既没偷鸡摸狗,又未伤天害理,心底自然半点都不虚。
心慌就是心慌,跟心虚有什么关系。
思及此,沈姝刚想摇头——
冷不丁,她想起今早楚熠离开县主府时,曾嘱咐过她“这两日,你且在府里呆着,莫要四处走动,飞云和影卫们会护你周全。“
早上才交代过她,还没过几个时辰,她便跑出来……非但跑出来,还让飞羽误会,专程跑回熠王府,请他赶来“相救”。
这道“送命题”的正确答案……
应该是要心虚的……吧?
沈姝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她应该要主动承认是“心虚”,才能平安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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